可理解和接受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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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年在辦公室裡待了兩個小時。
陳老苦口婆心地勸了他一個半小時,勸到最後,勸的自己口乾舌燥,拿起水灌了大半杯,見他仍是一副摧心剖肝的浪蕩子模樣,氣結到真的上手了,往周祈年頭上就是一扒拉,「早就讓你留長髮了,我看你那寸頭看不慣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每次帶你出去,總有老師問我,這是你學生還是隔壁中學犯錯的不良少年啊?」
沒辦法,周祈年寸頭的模樣,確實很傷風敗俗,加上他那幅吊兒郎當的德性,整一個不學無術的地痞流氓。
「沒辦法,女朋友最近喜歡看韓劇,非說我要是留那種髮型肯定比韓劇男主帥。」周祈年欠了吧唧地說。
其實不是的,雲盞是在看韓劇,但她沒說男主帥,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覺得你頭髮要是留長一些肯定很帥。」
所以周祈年沒再去學校裡的理髮店剃寸頭了。
「你怎麼張口閉口就是女朋友?」給陳老聽得都煩了,於是轉移話題,「假條給你批了,下午三點前回學校銷假,對了,怎麼突然出去,是家裡有事嗎?」
「不是,」周祈年挺無奈的,他也不想提女朋友的,可是陳老總忘槍口上撞,「一個月沒見女朋友了,太想她了,所以和你請假出校的。」
「……給我滾出去,」陳老兩眼一閉,指著辦公室大門,等周祈年走到門邊時,又說,「給你女朋友帶點好吃的,別空手去!約會要有約會的樣子,明白嗎?」
周祈年放在門把的手舉起,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他是真的反骨,在國內軍校敬美式軍禮,「yes sir!」
「……」
離開學校後,周祈年開著周聽瀾送他的車來到雲盞宿舍樓下。等了小半個小時才等到雲盞下來,她神色匆匆,身上套了件羽絨服,羽絨服長到小腿肚,能夠看清她穿的褲子,是條睡褲。
周祈年在看到她的第一時間就下車了,見她飛奔而來,雙手張開,讓她撲進自己的懷裡。
雲盞沒讓他失望,鑽進他懷裡,頭髮亂糟糟的,估計還沒梳:「你到多久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昨晚看書到凌晨三點,剛剛在睡覺呢。原本是打算早上十點醒,醒來後接著看書的,所以定了個鬧鐘,要不是我鬧鐘不響,我都不知道你給我發了訊息。」
「我說呢,怎麼還有眼屎。」
「我洗了個臉的,你別瞎說。」話雖如此,雲盞坐上車後,假模假式地往車窗看,試圖從車窗的倒影裡找到傳說中的眼屎。
注意到她小心翼翼的偷瞄動作,周祈年笑的不行:「是不是傻?騙你的。」
「又開始騙我了,你說實話吧,你在本校是不是也有個女朋友,就是瞞著我?」
「我們學校的女生可不多,」當時兩個人坐在後座,車子是suv,底盤高,內部空間大,車窗和擋風玻璃都貼了一層防窺膜,周祈年伸手把雲盞放在自己一條腿上坐著,另一隻腿大剌剌地敞著,原本放在上面的手伸過來捏雲盞的臉,「而且我們學校的女生都對談戀愛沒想法,一個個都想著保家衛國。」
「別人想著保家衛國,你想著抱女朋友,周祈年,你不行啊。」
周祈年眼一挑,冷颼颼的:「我不行?等放假了我把你按在我房間裡,讓你看看你男朋友我,到底行不行。」
雲盞笑的不行,笑完過後,也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周祈年。周祈年也沒說話。
有很久沒見了,彼此又不是愛說想念的人,日常溝通都有時差,以至於雲盞會覺得,自己可能也沒那麼喜歡周祈年了吧。可是一見到他,心跳還是會加快。
車裡暖氣流通,二人眼裡的火熱擊退氣流,好似褪去的暑氣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