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聽著長公主和侍女問答,心裡很矛盾。
她一方面希望能儘快見到大人,一方面又心疼大人一夜沒睡,怕他熬壞了身子,想著他如果得了空,補個覺倒是比跑來這邊要好。
相比大人的事,她的事也沒那麼當緊,早一天晚一天都無所謂。
正想著,就聽了侍女回道:“裴大人說他會抽空過來,只是不確定什麼時候。”
長公主笑了笑,在穗和腰上輕輕捏了下:“你看,我就說吧!”
穗和臉上一熱,小聲道:“這樣太辛苦了。”
“人家自己都不嫌辛苦,你倒心疼上了。”長公主打趣道,“走吧走吧,安心賞你的花,等著你家大人來看你就是了。”
穗和並不能安心,面對滿園芳菲,心裡只牽掛著那一個人。
剛走回人群中,就聽有人說,安國公夫人帶著她家世子來了,正在往這邊來。
眾人都很稀奇。
聽聞安國公這幾日正在和左都御史鬥法,宋二公子還在都察院的大牢裡關著,國公夫人怎麼有閒心來賞花?
難不成想給她的探花郎兒子結一門好親,好幫助安國公對付裴硯知?
雖說宋世子才貌俱佳,人中龍鳳,可這個節骨眼上,怕是大家都要考量一下利弊的。
萬一安國公這回被裴硯知整倒了,國公府的親不結也罷。
不對,整倒了就沒有國公府了。
那就更不能結了。
抱著這樣的思想,等到國公夫人被人領進園子時,大家和她打招呼都帶著幾分虛假的笑。
國公夫人看起來有點憔悴,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她的黑眼圈。
給長公主見禮時,她的視線落在穗和身上,目光極為不善。
“看來長公主是真的喜歡這丫頭,走哪都帶著,寶貝得緊呢!”國公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大家便都朝穗和看過來。
其實早在穗和跟著長公主一進園子,就有人認出了她,只是介於她和長公主,以及裴硯知叔侄子二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沒人敢當著長公主的面說什麼。
也不知道國公夫人突然提到她是何用意?
長公主敷衍了事地笑了一下:“是啊,本宮就是喜歡她,好不容易才從你女婿手裡把人搶過來,自然要看緊些,怎麼,國公夫人是在為你女婿打抱不平嗎?”
國公夫人頓時尷尬不已,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
“長公主說笑了,臣婦就是隨口一說。”
“本宮也是隨口一說。”長公主皮笑肉不笑。
現場氣氛有點凝滯。
好在這時,王大公子領著各家公子前來給長公主以及夫人太太們請安,才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說是請安,不過是大家先借機見上一面,有看上眼的,午宴過後就可以在園子裡藉著賞花相互搭話了。
長公主自己沒有成親的意願,但不妨礙她看美男,一邊看,還一邊同穗和小聲嘀咕,對各家公子評頭論足。
穗和跟著她看來看去,感覺所有的公子加起來都沒有裴大人好看。
宋雲瀾站在人群中,神情複雜地看向穗和。
穗和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也向他看過去。
>/>
宋雲瀾很快移開了視線。
穗和心裡想著,他大概和他母親一樣,還在因為宋紹陽的事忌恨她。
可宋紹陽當眾調戲她只是個引子,後面發生的事,根本就是安國公父子自個造的孽,便是沒有她,大人也不會放過他們。
只是宋紹陽那蠢貨不長眼,把事情提前引爆了而已。
宋雲瀾好歹是飽讀詩書的探花郎,竟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