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上滿是傷,車伕一時無從下手,便將想要攙扶的姿勢變成了請,讓開了一條他上車的道。
整個過程中他們沒有發生一句對話,緊接著那獄卒便轉過了頭,按照原來的路返回。
虛弱的妖刀上了車,車廂之內有燭火燃燒,跳躍的火焰照出了另一張人臉。
朱離看著受重傷的妖刀,說道:“你看你,本來好好跟我們合作,將來前途無量,非要做這冒險的事,若得如今這般下場,若非我上面的人真的看重你,只怕你現在已經死了”
朱離的話中帶著一絲涼意,有惋惜,更有威嚇,這句話讓渾身是血的妖刀抬起了眼皮,如今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尤其是被墨梓源重擊的那部分,痛感像是有一把利刃在重複著切割他的身體一般,讓他飽受痛苦,不成人形。
妖刀感覺頭痛欲裂,額角的青筋狠狠暴起,口中確實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臉已經腫得無法再看。
很難將眼前這個人和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妖刀聯絡在一起,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破爛。
而且他已經被教訓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原來兇惡的性子,還是被打怕了,再也提不起殺人的刀……
朱離審視的目光如有實質,並且不斷落在他身上。
妖刀很快就有了反應。
他想要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因痙攣而顫動,可這種本能的反應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所以朱黎面前就發生了極為可笑的一幕
那個人像是得了瘋病一般不斷地試圖控制自己,可控制的結果卻是越發失控。
最終撲通一聲,藥刀倒在了地上,狼狽到了極點。
朱離輕嘆:“嘖,真是可憐,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
可他只是話上惋惜,行動上卻沒有半分要去攙扶的意思,就這麼任由妖刀狼狽著,曾經的驕傲蕩然無存。
直到妖刀撐起手,自己重新站了起來,周身縈繞著狠戾之氣,他緩緩抬頭,露出自己破敗不堪的臉。
“做,只是我有個要求。”
他目光之中黑霧湧動,像極了地府之中的厲鬼,並且企圖爬向人間吞噬生魂。
朱離卻是依舊氣定神閒地笑道:“你說。”
“我要殺了那個人。”
“你說誰?”
“楚修遠。”
妖刀的氣息微弱,說這話時語氣並沒有絲毫起伏,但可裡面蘊含的殺氣卻令人不容小覷。
見他的要求是這個,朱離笑道:“為何?你們之間有何仇怨?”
“顧筱身邊那個男人……就是失蹤的楚修遠。”
此言一出,朱離臉上的表情微微凝滯。
那時他沒有去滁州,卻是知道其中內情,也知道那場大火,最後清算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二皇子的屍體。
所以他定然是沒有死的,這樣一來就會成為當朝太子的隱患,所以他們的人同樣在尋找楚修遠,讓他與三皇子相鬥,試圖最後渾水摸魚。
妖刀說要殺楚修遠也並非不行,最終全部清算在三皇子頭上便是。
“這個要求自然可以。”
兩人在這一刻達到了默契。
妖刀緊接著便閉上了眼睛假寐,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身體不斷在疼痛,所以他的氣息極弱,將一切可能造成身體顫動的事都降到了最低,可這也只是一種心理麻痺而已。
馬車一路疾行,直到回到朱離的府邸。
這裡仍舊是他的別院,院門口處已經有人候著,燈籠高懸,將門口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見馬車上的人下來,侍從便上前迎接。
有人攙扶起妖刀想要將他扶進去,可就在他剛碰到妖刀的手時,對方卻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