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的民俗雖與西北和京都的各有不同,但經過這一年多的紮根住下,桑枝夏還是挺喜歡這裡的。
別的不說,起碼在嶺南王的治下民風淳樸。
官府衙門也不是擺設,嚴律松民間風氣的情況下,不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王城內的安全還是有所保障。
但就是在這麼安全的地方,青天白日的,徐明輝被人公然從大街上擄走。
這事兒說出去的話……
桑枝夏攥了攥手中的韁繩,莫名開始頭疼。
她應該猜到徐明輝是被誰搶走了。
那個人的話……
桑枝夏愁得不動聲色。
徐明陽還在憤怒不已:“太過分了!”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敢囂張成這樣?!”
徐明陽惱火得不行地說:“而且我追上去的時候,那個女人還特跋扈地衝我放話,說有本事就去南家找她,她還說絕對不會把我哥放回來!”
南家啊……
桑枝夏的心情越發複雜,等徐明陽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點點後,挑眉道:“擄走你哥的,是南微微?”
就是那個他們一家還沒進入嶺南,就聽到江遇白說起的紅顏知己?
徐明陽沒見過南微微,不是很確定地眨了眨眼:“大嫂,我不知道。”
“不過那人的確是說了去南家找人。”
桑枝夏啊了一聲,神色帶著說不出的戲謔。
南微微的大名兒她早就聽過。
畢竟在江遇白的口中,這位可是跟徐明輝情深互許私定終身的紅顏。
到王城之前徐明輝還因為這事兒被徐二嬸拎著拷問了許久。
只是礙於徐明輝一直否認,再加上後續沒了說頭,也不像是真的有事兒的樣子,這茬才算是勉強揭了過去。
南微微出身的南家桑枝夏也知道。
嶺南王一脈是十幾年前才到的嶺南,南家不同。
南家本是盤踞嶺南百年的豪族,說是地頭蛇一點都不為過。
更為難得的是,這難得的地頭蛇還對嶺南王一脈忠心耿耿。
在嶺南王初到嶺南處處受限的時候,出銀子出力出人半點不含糊。
南家本來人丁昌盛,只可惜十年前的一次嶺南與然烏爆發的衝突中,南家的人打馬領陣在前。
這一戰先後打了三年,南家的人也在這三年間凋零得所剩無幾。
南微微就是戰死的南家家主唯一的骨血,也是南家這一代唯一的孩子。
南家戰後男人滿門戰死,只剩下了一家的寡婦。
南微微被家裡的這些長輩護著長大,又有先輩的餘暉庇護,在嶺南王城中的貴女中身份都說得上是翹楚,也很受嶺南王的寵愛。
毫不誇張地說,南微微幾乎是可以等同於嶺南王義女的存在。
而這樣的南微微,放著嶺南王城中的各家公子不要,一眼就相中了在林子裡滾得滿身爛泥的徐明輝。
江遇白之前說的傳聞有捕風捉影的成分,但有一點不是作假,徐明輝他的確是被人看上了,還是那種熱情似火的熱情。
嶺南風氣相對中原更為豪放,男女大防沒那麼嚴苛,對男歡女愛之事也多是善意的取笑,並無鄙夷。
南微微自小養成了張揚的性子,看上的就必須要到手。
哪怕徐明輝不是個把件也不是個玩兒物,那個她一眼看中的男人,也必須只能娶她。
可恨的是徐明輝的身份也帶著特殊。
徐家二房的嫡長,身後依著整個徐家。
上有徐家老爺子的做主,中間有徐二嬸這個親孃,在外還有個不好開罪的大哥大嫂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