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河沒應桑枝夏的邀,當夜就翻身上馬準備返回西北大營。
他還順帶拉走了一批幹稻草,理直氣壯:“就你喂的那幾頭牛能吃得了多少草料?空留著這麼多做什麼?”
“鄔連!”
“末將在!”
陳年河高坐在馬背上,馬鞭指了指農場堆草料的方向,微笑道:“給那幾頭牛留下足夠的量,剩下的請東家開口讓給咱們營中的馬了。”
“桑東家,你意下如何?”
二人合作的意向已經初步達成,接下來只等著找了合適的機會再詳談,陳年河那邊也需要再運作幾番。
只是陳年河這人慣來的得寸進尺,沒薅著更多的糧食不打緊,草料也是多多益善。
桑枝夏笑眯眯地說:“既然是將軍開了口,那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薛柳。”
“東家。”
“外頭的草料都賣的什麼價,一會兒帶著人去收了過一遍數,除了農場中自留的,有多少算多少,都一次賣給陳將軍了。”
買東西是要給錢的。
不管是草料還是糧食,拿了就必須給錢。
陳年河嘖了一聲搖頭笑笑,示意鄔連等人在後清算結賬,一人一馬衝入了風雪當中。
薛柳正要帶著人去農場,桑枝夏招手示意她湊近低聲說了幾句話。
薛柳不住點頭:“您放心,我知道了。”
桑枝夏轉身進屋,急著去跟老爺子說今日的事兒。
薛柳帶著鄔連一行人到了農場,等清點好的草料都搬運好,將鄔連按數給出的銀子返了一半。
“我家主子說了,陳將軍的一句話值錢,就按半價折的便可。”
薛柳說完拍拍手,宋六等人前後扛著十來個大竹筐出來,裡頭裝著的都是用穀糠護著的鵝蛋。
鄔連錯愕道:“這……”
“陳將軍難得入一次村,草料是正經做的買賣理應另算,這些就當是我家主子身為晚輩給陳將軍的禮了。”
除了筐子裡的鵝蛋,桑枝夏還另外給陳年河備下了幾罈子好酒。
鄔連眼看著宋六等人把東西都裝點上車,默了剎那失笑搖頭。
不愧是徐家老爺子親自教匯出來的人,這一手剛柔並濟,拿捏收放得還真是無可挑剔。
人情送到位,鄔連直接帶走了之前暫留此處的人手,連夜將大批草料往西北大營送。
而就在桑枝夏都要準備閉門休息的時候,薛柳送來了訊息,她忍著激動說:“東家,糧送到了。”
桑枝夏意外地站了起來:“今日就到了?”
薛柳低聲說:“第一批糧應當直接送往北城,但是北城那邊的還沒到,暗中送達村中的已經到了村口,宋六和莫安已經帶著人過去接收了。”
西北到處的情形都糟心得令人心生亂麻。
儘管桑枝夏不曾在信中與徐璈細說村裡的情況,可以徐璈的敏銳,自然也能隔著信紙察覺到。
從千里之遙弄來的糧入了西北的地界,第一個送往的地方就是洛北村。
桑枝夏頂著不知何時又開始下的雪趕到村口,看到的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騾馬板車。
護送糧食來此的是三支合力行事的鏢隊,人人腰間佩了長刀,不等走近就能感受到一股迎面而來的肅殺之氣,顯然都是練家子。
為首的鏢師看清被薛柳護著來此的桑枝夏,極有禮數地低頭抱拳:“薛如,受人之託將這些東西送到此處,這是單子,您請過目。”
單子是徐璈的筆跡。
桑枝夏藉著火把的光從上看到下,看清徐璈在單子上著重強調的內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有三車是裝了箱子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