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菁安是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冤。
但這從天而降的莫大冤屈,還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說嘴,捏著鼻子被迫嚥下去的都是混血的大牙,哽得心肝脾胃沒一個地方不膈應,至今還沒好全的傷處還疼得撕心裂肺。
然而徐璈和桑枝夏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捕捉到的都是言語說不盡的複雜。
參與此事的當事人共計三人,倒黴蛋新郎官確實是陳菁安打的,毀陳菁安清白的新娘子逃婚成功不知所蹤。
陳菁安現在就是被新娘子的一封信釘死在恥辱柱上,橫面是玄天閣閣主的無情追殺,豎面是新郎官的生死逼問:你到底把人拐哪兒去了?
在沒找到毀人清白的新娘子之前,陳菁安縱是渾身都長滿了嘴也不管用。
口說無憑,事實為證。
他說什麼都不管用,也壓根沒人相信。
而在真相大白之前,陳菁安就不得不夾著尾巴當過街老鼠,必須時刻謹慎以防被殺。
陳菁安苦大仇深地捂住了臉:“咱就是說,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找到那個天殺的嗎?”
徐璈造謠被拆穿面上有些掛不住,默了一瞬才平鋪直敘地說:“沒。”
“該有的人手已經散出去了,始終沒有訊息。”
徐璈的反應已經很快了,根據陳菁安提供的線索,找人的動作非常迅速。
可那個恩將仇報的女子不知身上藏了什麼蹊蹺,逃婚成功後就宛如泥牛入海,徹底在人前沒了蹤影。
徐璈苦苦找尋兩個月,至今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迴音。
陳菁安絕望抽氣:“那這人要是一直找不到,我豈不是要一直躲著?”
“我這麼悲慘的嗎?!”
“呃……”
“理論上說,是這麼回事兒。”
桑枝夏為難地看著滿臉扭曲的陳菁安,無奈道:“玄天閣是江湖組織,跟徐家自來沒有交集,咱們的手也暫時伸不到那裡去。”
“我回去幫你問問齊老,看看能不能有個別的法子,但在有眉目之前,你最好是躲好了。”
被派來追殺陳菁安的殺手可不管他到底冤不冤。
人家拎著大刀來,為的就是摘陳菁安的狗頭。
所以為了自己的狗命,還是暫避其鋒芒為妙。
陳菁安徹底絕望了,桑枝夏神色複雜地張了張嘴,最後也只說了一句好好養傷。
徐璈似笑非笑地嘖了一聲,緊跟上桑枝夏的同時古怪道:“看好自己的腦袋。”
“還有,你欠我一刀,記住別忘了。”
陳菁安瞬間氣結,瞪大了眼死盯著徐璈和桑枝夏揚長而去,氣得狂拍路邊的樹:“那個女人……那個……”
“等找到你,我定要讓你好看!”
儘管說陳菁安鬧出的這一樁烏龍笑話挺好看,但樂子看夠了,該辦的事兒還是得辦。
桑枝夏對這種江湖上的事兒知之甚少,只能抱著疑問去請教齊老。
孟培到了地方安頓下,第一時間就來拜會齊老,桑枝夏到的時候,這兩人正在下棋。
跟孟培過於粗狂的外表不同,這人在棋盤上殺伐之風尤重,卻也帶著看得出的縝密細緻。
桑枝夏秉持著觀棋不語的君子作風坐下沒動,齊老反手吃下孟培的三枚棋子,語帶戲謔:“他都比你那一手臭棋簍子強。”
桑枝夏:“……”
桑枝夏試圖微笑:“您就算是想夸人家,何至於先踩我一腳?”
“當著人的面兒呢,多少給我留點兒面子吧。”
齊老難掩笑意地搖搖頭,示意桑枝夏泡茶的同時說:“怎麼?那個姓陳的小子撐不住跟你叫喚了?”
齊老本就是潛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