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培敵意深重地看著眼前的人,字字發狠:“沈安竹是我的人!她要是在你們手裡出了任何閃失,我……”
“你能如何?”
桑枝夏不耐地打斷孟培的怒吼,冷聲道:“山洪天災之下人人都是螻蟻,生死之前誰人可有力挽狂瀾之力?”
“你若是真的不想沈安竹死在你雞零狗碎的婆媽,以及於事實毫無作用的憤怒裡,就別在這裡衝著我狗叫耽誤事兒。”
“來人,把他送回去關好了!在我回來之前,絕對……”
“我跟你們一起去!”
孟培一把甩開了想去摁他的夥計,死死地咬著牙說:“我要去找她!”
“你們有誰比我更熟悉路況?有誰比我更清楚山洪再塌洩時會有什麼前兆?”
孟培面上泛起嘲色,不屑冷笑:“你們不行。”
“老子是蜀地根上長出來的血肉,閉著眼都能摸清腳下的道兒該往哪兒走,沒有我帶路,你們……”
“求人要拿出求人的態度。”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看著孟培,口吻譏誚:“孟培,這裡不是虎威山,也不是青城山。”
“做了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自覺。”
“你……”
桑枝夏:“想一起去可以,嘴別那麼臭。”
“再一口一個老子,現在就拔了你那無用的舌頭讓你當孫子。”
桑枝夏極度的心焦之下氣勢迫人,字裡行間的冰冷煞氣刺骨驚心。
孟培眸色複雜地看了桑枝夏一眼,換來的是冰冷堅韌的側顏:“軟筋散的解藥給他。”
掌櫃的面露遲疑:“您……”
“給他。”
掌櫃的不敢耽擱,趕緊找出了桑枝夏要的東西,孟培接過去一眼沒看,仰頭就都灌進了自己嘴裡。
桑枝夏抬手往他懷裡扔了個小瓷瓶:“把這裡頭的東西吃了。”
孟培開啟瓶子面色陰冷。
桑枝夏眉梢微挑,坦誠又實在:“毒藥。”
“把這東西吃了,老老實實地帶路尋人,等事情了結,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
“當然,你也可以不吃。”
選擇權在孟培,是生是死的決定權握在桑枝夏手裡。
已經到了掌控之中,而且還是對自己心懷怨恨惡意的人,桑枝夏不可能讓其失去控制。
面對孟培眼中的兇狠,桑枝夏眉眼間浮出冷色:“我沒耐心等你。”
“靈初,打斷手腳把人扔回去!”
“這……”
“這這這……這吃了?!”
掌櫃的難以置信地看著喉頭上下滾動的孟培,又很不確定地看向桑枝夏:“您瞧這事兒……”
“我甘願吃這東西不是怕死,只是不想你們這群廢物耽誤了救人的時辰。”
孟培張嘴表示自己已經將毒藥吞下去了,手掌一翻將瓷瓶往地上一摔,在瓷片碎裂的咔嚓聲中嘲道:“不想死了男人當寡婦,就按我說的路徑走。”
桑枝夏眼底冷色驟凝,邁步越過孟培徑直往外。
“不想死在沈安竹的前頭,就管好你的嘴。”
“你的死活不耽誤我救人。”
“準備出發!”
臨時召集起來的人手迅速集結,一人一馬衝破雨幕,朝著深到化不開的夜色深處闖入。
馬蹄濺起的無數水花中,藏在暗處多日的一雙眼睛動了。
“快去給寨主傳信,咱們等的財神動了!”
夜色深深,風雨驟急。
籌謀多日,已經暗中潛入蟄伏在安城的虎威山匪徒傾巢出動。
這場山洪遠比桑枝夏預想的可怕。
出了安城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