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顯然做的是多手準備。
先是去了嶺南藉助江遇白之勢開荒打造農場,緊接著明面上跟江遇白合作開鋪子做買賣,最後是暗中派出了薛柳等人分批外出,一步棋落看不出下一子的去向。
儘管說桑枝夏的安排緊湊但不失合理,但仔細一想的話就會發現,桑枝夏這幾步棋都走得很急。
她在著急。
這樣的心急不是第一次在桑枝夏的身上出現,卻是她頭一回毫不掩飾自己的急切,著急想把諸多設想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落在實處。
桑枝夏牽住徐璈的手把玩一圈,眉色不動,懶懶地說:“薛柳他們出去以後,不會再打著三又農莊的旗號行事。”
“我會讓他們偽裝成與三又農莊有來往的商戶,關係只在貨物和銀錢的來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跟江遇白的合作是誠意。
把這部分從全盤中割裂出來,自成一派。
如此就算是來日出了什麼差錯,是預先留下的一步退路。
徐璈眸色微閃,桑枝夏不緊不慢:“我是有些心急了,畢竟聽你和小王爺的意思,京都那邊的風向都很不對勁兒。”
西北路遠,縱是京都的天塌了,一時半會兒也波及不到此處。
可在天塌地陷之前,她總要設法先支起一根撼得住的柱子,也免得真的到了那時候才知道手忙腳亂。
徐璈眼底暗色加深,低頭在桑枝夏的指尖輕輕一啄,沙啞道:“枝枝,其實……”
“我知道你心裡有數,但也不能都指望著你一個人。”
桑枝夏指尖發癢,忍不住勾了勾小聲說:“家裡老的少的那麼多事兒,全指著你的話,你是鐵打的麼?”
“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做得很隱蔽,不會被人發現的。”
散出去的這部分人往後明面上不會再跟西北徐家有任何關係,任誰去查也休想查出什麼。
桑枝夏還在暗中動用了齊老給她的人脈,另走渠道鋪出了一條不為人知的商道。
這些人連薛柳他們都不知道,雖是同侍一主,但扔在大街上面對面撞見了,也不會知道對方的身份,絕對安全隱蔽。
臨時撒出去的小石子暫時激不起什麼水花,打眼瞧了也不起眼。
但假以時日,等明裡暗裡鋪出去的人手連線成線,那就會是桑枝夏手中最大的保命符。
這些事兒桑枝夏都沒瞞著徐璈的意思,但凡說到了都會掰碎了糅說清楚。
徐璈安靜聽著,等桑枝夏停頓下來把溫度正好的溫水遞在她的嘴邊,等她喝了小半杯才滿是戲謔地說:“齊老不防著你把這些告訴我了?”
齊老還是看徐璈百般不順眼,但凡是對上必是針鋒相對。
但老頭兒對徐璈有多苛刻,待桑枝夏就是難以言喻的溫和慈愛,說是掏心挖肺都毫不為過。
徐璈想到老頭兒對自己的橫挑鼻子豎挑眼,忍不住微妙道:“要是讓他知道你什麼都跟我說,那我豈不是小命堪憂?”
那老頭兒下毒手可狠了!
桑枝夏被逗得好笑,搖頭示意自己不喝了等徐璈把水杯放回桌上,十字交叉輕描淡寫地說:“齊老儘管都是斜眼看你,但也沒否認過你的能耐。”
準確的說,看不慣跟使喚不衝突。
齊老自己心疼桑枝夏操心勞神,索性就指點了明說,讓桑枝夏找徐璈幫忙,最好是讓徐璈去把該做的都做好了,摘了果子只等著桑枝夏坐享其成。
只不過這種話就沒必要說太細了,不然徐璈哪天想不開又去找齊老作死算誰的?
徐璈一下就品出了桑枝夏的言外之意,嘖了一聲幽幽道:“他老人家倒是懂得怎麼使喚人。”
“不過他覺得我能耐不能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