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徐璈走出桑枝夏的房間把門關上,候在門外的宋六低聲說:“少主,那位去廚房了。”
“廚房?”
徐璈飛快地閉了閉眼,辨不出喜怒地說:“這麼大個客棧竟是尋不出一個可用的廚子,用得上他親自去盯著?”
宋六的臉上泛起一抹苦色,頭疼道:“攔不住。”
“說是從老家帶了什麼滋補的好方子,要拿去做了給東家嚐嚐,靈初正在那邊守著呢。”
可靈初只是個護衛,在那位的面前根本就沒有插話的餘地,那尺長的灶臺定會失守。
徐璈氣得冷笑:“從老家帶來的?”
“這所謂的老家是指皇城,還是指的嶺南?”
宋六苦著臉不敢接話,趕緊跟著徐璈的身後攆著去了廚房。
客棧不那麼寬敞的廚房裡,江遇白帶著一身的自信以及十分的一竅不通,站在灶邊一個勁兒地瞎指揮。
“那麼摳搜搜地做什麼?這紫參又不是隻有這一截用完就沒了,你把盒子裡的都給我嫂子加上啊!就那麼指頭大丁點兒,湯湯水水的一泡,熬出來了還能有什麼味兒?”
被指揮的靈初滿臉窒息,反覆吸氣後恭敬道:“您賞的紫參是難得的好物,只是這樣的地寶藥效極強,一味的貪多絕非好事兒,這一點足用了。”
江遇白看著只被剪斷一截根鬚的紫參,面露遺憾:“當真不能再加點兒了?”
“要不你讓開,我來!”
跟著江遇白來的黑衣侍衛再也看不下去了,拉住了挽袖子的江遇白說:“祖宗,您自己個兒還傷著呢!”
昨晚上剛捱了一箭,還被粗暴地架在馬背上顛了一路。
換個命數弱的,這會兒已經在提燈見閻王了。
這位倒是好,自己嘩嘩流血的肩膀是一眼不看,盯著別人灶上的鍋挪不開眼,這算怎麼個事兒?
江遇白還不服氣,那人硬著頭皮說:“少爺,那是給徐少夫人熬的湯,頭一鍋都要往碗裡盛了,您過去三勺子鹽攪和了才熬上第二鍋。”
“要是再搞砸了,今日徐少夫人得什麼時候才能吃得上飯?”
默默倒掉一鍋湯的靈初一言不發,江遇白有些悻悻:“我以為你沒加鹽,想幫你來著。”
靈初默默點頭:“您說得對。”
反正做得不對也不敢說。
跟著徐璈過來的宋六不忍直視地扭過了頭,徐璈忍無可忍地出聲:“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滿地攪局的江遇白滿臉無辜,摸了摸鼻子說:“我這不是想幫嫂夫人壓壓驚嘛,我跟你說我從老家帶的這方子可好了,那絕對是……”
“你若是識趣些不鬧出這麼一場,我夫人大約也受不著半點驚嚇。”
江遇白整個頓住。
徐璈擺手示意堆在此處的人出去,等只剩下自己和江遇白後,走到灶臺邊熟練地拿起了菜刀,在砧板咚咚咚的悶響中淡淡地說:“不成。”
徐璈只說了兩個字,江遇白卻瞬間領悟到了後話的深意。
上一秒還上躥下跳的猴子立馬變得端方有禮,眼角眉梢還掛滿了不可言說的真誠:“怎麼就不成呢?”
“徐璈你跟我細說說,你到底是覺得哪兒不行?”
“我大老遠的來都來了,你多少解釋兩句啊,再不濟你就說,是對我開出的條件哪兒不滿意?”
江遇白擺出了死纏爛打的氣勢,拉了個小凳坐下,一本正經:“你只管提條件,但凡是不過分的,我現在就都答應你。”
末了還認真補充:“過分的也可以提,你別客氣我可以忍,都聽你的還不成嗎?”
徐璈切土豆的動作莫名一頓,給了江遇白亮明身份後的第一個正眼:“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