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竹跟桑枝夏談妥後只是往青城山送了一封信,而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沒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動靜。
門板開啟時,桑枝夏不留痕跡地往裡掃了一眼,看到昨日晚飯時被送來的飯菜紋絲未動,就連床上的被褥都是不曾動過的樣子。
沈安竹顯然經歷了一番不可言說的掙扎,雙眼也熬得滿是血絲,開口時語氣卻很鎮定。
“不是說三日給我答覆麼?”
“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了?”
桑枝夏啞然失笑:“我很少答應別人什麼事兒,但說出口的話講究的就是落子無悔,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沈安竹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沒接話。
桑枝夏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淡聲道:“所以你可以很放心。”
“在說好的事情辦成之前,你在此處我就會確保你的安全。”
不碰外來食水,保持絕對警惕。
沈安竹在逆境時的戒備心的確很強,然而此時此刻的確是沒必要。
沈安竹聞聲一言不發,桑枝夏無奈低笑:“不管你信與不信,我的確是沒有加害於你的理由。”
“相反,如果你一直如此高度緊繃,我會懷疑你是否能配合好接下來的行動。”
走在前邊的桑枝夏抬手敲了敲門,聽到了趙忠全的聲音後才說:“接下來的事兒不光是對孫家的亡魂百口很重要,對我而言也至關緊要。”
“所以,你不會掉鏈子的,對麼?”
沈安竹眸色深深地看了桑枝夏一眼,口吻複雜:“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是沈安竹第二次問同樣的話,但桑枝夏依舊沒打算正面回答。
桑枝夏只是笑笑說:“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用最小的代價,見到你最想見的人。”
“沈小姐,請吧。”
屋子裡,趙忠全的臉上雖然頂著的不是自己的麵皮,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把自己收拾出了一副可以見人的樣子,跟一開始回來時的灰頭土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沈安竹看到有個男子在下意識的把手摸向腰後,肩背緊繃。
桑枝夏見了權當是什麼都沒看到,往前一步笑著說:“趙大人,這位便是我跟你說起的孫家小姐。”
“孫小姐。”
桑枝夏說完轉頭看向眸子緊縮的沈安竹:“這位是朝中此次派出的欽差之首,趙忠全趙大人。”
“不可能!”
沈安竹難掩煩躁地說:“欽差入城的時候我在人群中看過,趙忠全不長這樣!”
“你騙我?!”
在沈安竹疾言厲色的質問下,桑枝夏面上的笑未減半點:“你誤會了,他……”
“你居然敢騙我?!”
沈安竹眼底血色蔓出,歘的一下抽出了腰間匕首,刀鋒飛快抵在桑枝夏脖子上的瞬間,趙忠全條件反射地哎了一聲:“這……這好好說著話怎麼還動手了?”
“我就是趙忠全啊!我真的……”
“你閉嘴!”
沈安竹把桑枝夏挾持在刀下,狠狠咬牙:“現在還想騙我?”
“你要是趙忠全,那我就是白成仁了。”
趙忠全被氣笑了:“你是誰不好?非當白成仁那種畜生做什麼?你……”
“閉嘴!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
沈安竹突然爆出一聲怒吼,趙忠全呼吸一滯當真不敢動了。
桑枝夏非常識趣地咳了一聲,對著趙忠全說:“大人您先別急,孫小姐這是跟我開玩笑呢。”
趙忠全欲言又止地頓了頓,看著抵在桑枝夏脖子上的刀語氣艱難:“這看著可不像是在說笑的。”
“我說,不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