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仁氣急下令大肆搜查的同時,安城前城門往外十里,靠近被山洪沖垮的官也道附近。
“東家。”
靈初擦去額角的汗快步走到桑枝夏的身後,低聲說:“咱們半道上截人是得手了,可這裡距安城太近,那個狗頭軍師還趁亂帶著人跑了,咱們這樣只怕是過不去。”
出城的時候時辰尚早,再加上有大把的金子鋪道,自是無人會攔一路通暢。
可現在不同於之前。
齊嫣兒被劫走的事兒很快會傳入白成仁的耳中,以白成仁的氣急敗壞來看,搜城已成必然之勢。
進出安城的路都被鎖死,嚴查之下他們想混進去倒是不難,可齊嫣兒她……
桑枝夏繃緊了唇轉頭,看著臨時從農家戶找出來拖著齊嫣兒的驢車,眉心擰起:“能想法子遮掩一下嗎?”
出城時桑枝夏都想好了,齊老他們從虎威山下來要入城,走的只能是安城的後城門。
他們從安城的前城門出,讓大鬍子帶路朝著孤鳴崖趕過去。
最好是在齊嫣兒被轉運出來之前動手,直接抄近道繞過安城,從另一個方向折回。
可人算不如天算。
孤鳴崖的人動手太快,還沒等他們一行人趕到地方,就搶先一步把齊嫣兒弄了出來,再慢一步人就要到安城了。
情急不等人再謀算,桑枝夏不得不仗著己方人多當了回劫道兒的土匪,偽裝出起了貪念的土匪把人劫了。
萬幸郝軍師等人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劫道兒,為了不引人注目只隨帶了小貓三兩隻,沒費多大勁兒就把劫道成功了。
可把人劫到了手裡,也是個燙手的麻煩。
此處距安城太近,往後跑有可能會陷入雙面夾擊,往前跑會陷入安城的追捕,進退兩難。
靈初斟酌片刻,苦笑搖頭:“很難。”
“若是個尋常人,那自是可以想法子改頭換面避人耳目,可這人……不好辦。”
靈初甚至都拿不準,驢車上拉著的那位還能不能算作個人。
手腳皆斷面目全非,渾身的傷腐爛潰壞。
一身遮不住的特殊臭味和可怖的傷口觸目驚心,饒是技藝最高明的易容高手見了,只怕也是要撓頭說無計可施。
齊嫣兒身上與人不同的特徵太明顯了,明顯到一眼便可看出不對。
而且……
靈初躊躇了一下小聲說:“這人受磋磨太久,兩隻腳都結結實實地踏在了鬼門關的門檻上,稍有不慎最後那口氣散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人活著才有可計較的說頭。
可齊嫣兒註定是沒法活的。
靈初怕桑枝夏遲疑連累到她自己,大著膽兒說:“東家不如先行入城,安排幾個人手將人先藏匿到附近的村落中,等……”
“那樣的話我是無礙了,可多出來的齊嫣兒一旦被發現,那個村子裡的人就都沒法活了。”
桑枝夏搖頭示意靈初不必再說,嘆了口氣:“事兒能辦成最好,辦不成也不能拖累無辜的旁人。”
“白成仁下令搜的第一個肯定是安城,只要能設法避開第一波搜查,進而把人轉進安城,風險就小多了。”
被搜查過無果的地方,基本上不會再被搜第二次。
換言之,眼前這關過去了,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多了。
靈初沉默下來沒再插話,在一旁的孟培小聲說:“這裡距官也道很近,咱們要不去暗道裡躲一躲?”
“那裡的暗道不是隻有你知道的秘密。”
桑枝夏苦笑道:“你忘了自己是怎麼被擄上虎威山的了?”
說及前事,孟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似是察覺到氣氛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