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徐璈第一次往家裡送信要的東西很出人意料,不過這點兒東西,壓根就不值當回事兒。
桑枝夏擔心他急著要,收到信後不到兩個時辰,所需的一切都按加一倍數量準備好,當以夜裡就派了專門的人送了過去。
除了清單上的必需之物,這次一起送去的還有一些徐璈換洗的衣裳。
也許是考慮到了徐璈在軍營裡不好穿得太過打眼,桑枝夏準備的都是一些看不出材質的尋常衣物,樣式也以流暢大氣的黑色為主,並無多的配飾。
其中最特別的是兩盒子桑枝夏用磨碎的茶粉做的糖。
因為徐璈不愛吃甜的,糖漿的分量減了許多,入口多是綠茶的淡雅和悠悠的餘澀之苦。
在營中不方便泡茶的情況下,偶爾往嘴裡塞兩顆茶粉的糖塊提提神或許也不錯。
準備好的東西全都送出,桑枝夏揉著眉心斂迴心神,辨不出喜怒地說:“這樣下去不行。”
站在她面前的兩個管事慚愧地低下頭,室內一片靜謐。
徐明輝儘管非常能幹,但一個人的精力再怎麼分化,能面面俱到的事兒也很有限。
關於在王城中開設的幾個鋪子,徐明輝只在初期指定了該做什麼賣什麼,但後續的經營管理心力跟不上,全都交給了被指定的管事做主。
然而這些管事,沒有一個是嶺南土生土長的,全都是跟徐明輝一起從別處調集過來的外來戶。
歷時一年有餘,儘管鋪子是張羅起來了,但根據手中的賬冊可以看出,這些外來戶並沒有抓住嶺南當地百姓的命脈。
所以非但沒賺錢,還一直在賠錢。
桑枝夏緩緩靠在椅背上,看著酒樓的管事說:“你跟我說說,酒樓中主打的菜色都是些什麼,廚子呢?廚子最擅長的是什麼?”
“回東家的話,廚房是要緊的地方,所以用的廚子是咱們從西北帶來的人。”
“這人燒得一手好燜菜,醬菜也是一絕,還有兩個白案的點心師父,擅做淮揚點心和淮揚菜。”
燜菜,淮揚菜……
桑枝夏不由失笑:“還有麼?”
管事躊躇道:“沒了。”
“咱家天香居每日來往的客人不多,三個廚子一日還能閒著兩個半,再多的實在是養不起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轉頭看向另一個賣皂花的鋪子管事:“你那邊呢?”
“東家,我那邊也很愁人。”
管事苦哈哈地說:“原本皂花在西北時賣得很好,來之前我還揣了雄心壯志,想著能在嶺南開闢出一番新天地,可……”
“可哪怕是仿照了在西北第一家店開張的模式,後續也做了不少熱鬧場面,但賣的情況還是不太好。”
皂花這種消耗品情況特殊,本來就是以吃狗大戶為主。
可定價高昂的皂花不管包裝再精美,擺在了貨架上也無人問津。
雖說王城裡高門大戶的夫人小姐們已然被俘獲成了忠實的老客,可仔細研究賬冊就會發現,買的頻次太低了。
一塊皂花賣出去能管三五個月,回頭客再上門時,再買一塊還能再撐半年!
消耗品賣出了這種頻次,再加上價低走量的死活賣不出去,店裡可謂是冷清寡淡,蕭條得很。
跟這兩處情況類似的還有糧莊,胭脂坊,甚至是徐二嬸急著開張的繡莊,徐三叔打點著的釀酒坊。
換句話說,他們在西北時獲得的經驗,拿到嶺南之後直接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開店賣貨的,架子上的東西擺出來了賣不出去,貨物無法在一定時間內轉變成到手的銀子,關張大吉只是早晚的事兒。
坐在邊上的徐二嬸杵著額角嘆氣:“也不能怪個管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