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的人面色恭謹,低聲說:“主子放心。”
“不管是入關的貨還是人,去路咱們都瞭如指掌,一切穩妥。”
彭遠亮被心頭莫名躥出的不安弄得有些心神不寧,頓了頓說:“不可輕視核查。”
“記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可走漏任何風聲,一定要仔細!”
被彭遠亮又叮囑了一遍的人滿臉嚴肅地去了,彭遠亮剛坐下來,外頭又來人傳話:“主子,茶園和農場那邊有新的訊息了。”
彭遠亮瞬間精神一振:“怎麼說?”
與此同時,一身布衣坐在桌邊的鄔連臉上寫滿了難以言說的豔羨,幽幽道:“要不怎麼人人都說徐少主命好呢,這福氣的確是了不得。”
桑枝夏近期跟不少人都接洽過,關於茶園和農場一同出手的價格也擬出了個大概,少於五百萬兩不賣。
五百萬兩是個巨大的數字,可按照二者合併的價值來論,其實算得上是賤賣。
買主佔便宜了。
這個價格,就算是彭遠亮有心想壓,他也忍不住心動。
然而實際上……
賣農場和茶園全都是假的。
彭遠亮只怕到死都想不到,桑枝夏從一開始想的就是空手套白狼。
等交易達成,銀子到賬,差不多也就是彭遠亮的死期了。
一個死人,談什麼買賣?
那些地契上的名字甚至都不會變,永遠都是桑枝夏的。
甚至連彭遠亮前期經營的那些,也都是桑枝夏的。
鄔連想到桑枝夏即將靠著口頭上的一句話,手指一勾就是五百萬兩銀子到賬,不免有些眼紅。
“彭遠亮到底是藏了多少銀子?等桑東家洗劫過了,屍首上還能扒拉出點兒什麼好的麼?”
鄔連和吳副將等人已經把刀鋒磨得很利了,只等著彭遠亮往上撞。
可在這人赴死之前,桑枝夏下手也太狠了!
徐璈好笑道:“怎麼,羨慕我命好?”
鄔連撇嘴:“誰見了能忍住不眼紅呢?我且算一個紅眼烏鴉,大營裡還有好幾個眼紅成了兔子的。”
徐璈在鄔連線連的抽氣聲中落子封住去路,抬手道:“既然說好了是官商勾結,那就不會只讓諸位幹看著紅眼。”
“肉出鍋了,自然是見者有份的。”
至於具體怎麼分,徐璈就不插嘴了。
桑枝夏坑來的好處,自當有桑枝夏去分。
鄔連本來也只是嘴上酸一句,聽到這話倒有些不好意思:“那不合適吧?”
“我們畢竟只是敲邊鼓,出力的地方都沒用上勁兒,怎麼好意思吃這樣的好處?”
“你們還有客氣的時候?”
徐璈見怪似的嘖了一聲,在鄔連欲拒還應的期待中冷笑道:“多的沒有,磨刀的折損總該是補得上的。”
“近來外頭的動作不太好壓了,等彭遠亮來交銀子的時候,這包了許久的餃子只怕也是要露餡兒了,那些混進來的蒼蠅你們處理得怎麼樣?”
說起正事兒,鄔連的神色正經了不少。
鄔連咳了咳用手抵住嘴,冷笑一閃而沒,殺氣騰騰地說:“徐少主放心,該死的人都死絕了。”
“死人是不會擋路的。”
彭遠亮和東宮那位想故技重施,私下放入了外敵後偽造當地駐軍通敵的證據,進而達成取代兵權的目的。
這樣的伎倆一次還算是新鮮,施展的次數多了,就唯有地獄是他們的去路。
徐璈聞言面上多了幾分淺笑,微妙道:“如此甚好。”
徐璈話音剛落,轉頭就看到桑枝夏從北院走了出來,穿戴好了一副要去見客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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