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到了嶺南地界,徐家人其實也就不著急了。
再遠的陌路都走完了,跋山涉水一家到此,再往前就是徐明輝相對熟悉的地方。
跟幾年前的西北相比,起碼這裡還有徐明輝事先做下的各種鋪墊,並不覺得心慌。
徐明輝從一開始的焦頭爛額轉變為淡定,也只花了短短半日。
徐璈說的是對的。
這世上其實還有人遠比他們更為著急,也更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事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只要絕對冷靜,其實他們在這種情形下,佔據的是主動權。
徐明輝不再火急火燎地催著徐璈抓緊,緊繃許久的心神驟然放鬆,坐在草地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懶洋洋的。
他甚至還有了閒心去逗弄糯糯和元寶。
兩個小傢伙對今日剛見面的二叔叔充滿好奇,難得的沒去搗亂,反而是圍在徐明輝的身邊玩鬧。
徐璈這個老父親忙裡偷閒,終於找到機會往桑枝夏的身邊蹭,捏著桑枝夏的手指小聲嘀咕:“枝枝,你閨女剛扯我頭髮,你兒子還踹我臉。”
桑枝夏被他裝出來的可憐兮兮氣笑了:“感情閨女兒子只是我的?”
徐璈:“……”
“你當初臭不要臉揚言要生八個的氣勢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就不想看孩子了?”
徐璈沉默一瞬,厚著臉皮為自己辯解:“我當時那就是年少無知,是我不知好歹大放厥詞了。”
“枝枝,咱們有這倆真的夠了。”
當真是夠夠的了。
徐璈滿腔初為人父的柔情在兩個小崽兒夜以繼日花樣繁多的搞事中漸顯疲憊,現在已經完全豪橫不起來了,被現實打敗得很無力。
桑枝夏忍著笑嘖嘖出聲。
徐璈悵然唏噓:“要不怎麼說兒女都是父母的債呢?”
“這就認輸了?”
“認輸。”
徐璈指著自己現在都還隱隱作痛的頭皮,木著臉說:“在被我大女兒小兒子合夥一起扯掉第三簇頭髮的時候,我就已經認輸了。”
徐璈聲情並茂地賣一通慘,為的就是能在桑枝夏這兒討點兒實實在在的好處。
見桑枝夏抿著唇笑,徐璈眼珠一轉,得寸進尺地說:“枝枝,等明日進了嶺南王城,就跟在路上的時候不一樣了。”
“平時在路上住客棧你總說不方便,那等到了王城,總該……”
“我看你被薅得還是不夠疼。”
桑枝夏耳朵泛紅沒好氣地橫了徐璈一眼,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把貼附上來的爪子甩開,昂著脖子就繞過徐璈往另一邊走。
徐璈捂著手,神色委屈:“枝枝,我……”
“你等我說完啊!”
桑枝夏頭也不回地走遠,徐璈眼巴巴地要追卻被抱住腳的元寶絆住了。
不遠處的徐明輝看到元寶安全掛到了徐璈身上,牽著笑眼如彎月的糯糯無聲冷笑:“該。”
“乖?”
糯糯歪著小腦袋像是不理解二叔叔的話,徐明輝低頭一看,面上針對徐璈的嘲色被風吹散,春風化雨似的笑得溫柔,連嗓門兒都掐得柔了不止一個調兒。
“對呀,糯糯最乖。”
“走,二叔叔帶你去那邊看魚兒,懶得看你這個現眼的爹。”
今晚是入嶺南王城前外宿的最後一宿。
因著距離王城尚有一段距離,徐璈選擇地點時乾脆就定在了城外的荒地上,左邊鄰著一條蜿蜒而過的小河,右邊是一片不算茂密的樹林。
帳篷搭了兩圈。
女眷和孩子的帳篷被包在了最中間,外圈呈保護狀散開的是方便行動的男子和護衛。
搭帳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