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西北會走到這差點要鬧饑荒的一步,十有八九還跟這位大將軍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能不惜砸下巨資,耗費心思數月將西北大地攪和到這一步,背後之人用了多深的心思不好說。
可值得被這麼針對算計的,總不能是西北荒地上的這些大大小小的縣令和衙役。
這塊地頭上官兒最大,來歷最是了不得的人,就只有手握著重兵的陳年河。
不是衝著他來的,那還能是為了什麼?
桑枝夏不知更多的朝中佈局,見老爺子沒有反駁,索性就一股腦地說:“這很有可能是有人見不得陳年河握著十幾萬兵馬的兵權,又嫌他只當純臣過分礙眼。”
“這才想了法子迂迴了一下,想借著西北鬧出饑荒民亂,趁機奪了他手中的兵權,或者是想換一個願意聽話的人來西北大營。”
“這禍就是奔著他面門來的,說到底不管是咱家,還是被一時之利蠱惑險陷饑荒的當地百姓,全都是被他一人牽連的。”
“他憑什麼不出買糧的銀子?除了咱家,現在他還找得到幫他弄得來糧的人麼?”
都快起饑荒了,危機迫在眼前。
陳年河現在肯定也是焦頭爛額,恨不得提刀去跟害自己的人拼命。
徐家既是不嫌他麻煩纏身,還願意伸手拉一把,這人不想死就該識趣些。
而且桑枝夏也跟薛柳問過了,陳年河這人出身也尊貴得很,是實打實的望族之後,手裡有的是銀子。
她是不忍心在這種時候抬糧價賺沒良心的錢。
可如果出錢的人換作是陳年河的話……
那不好意思。
想要糧食,就拿真金白銀來換。
少一分都不行。
老爺子略顯意外地看著桑枝夏,片刻後失笑道:“你知道這些東西,是璈兒跟你說的?”
平日裡看著乖乖軟軟的,不聲不響的竟是懂得了這麼多嗎?
桑枝夏一時沒太懂這話的意思,怔愣一剎搖頭又點頭。
“徐璈只跟我說了陳年河獨子的腿是他打斷的,他跟陳年河好像還有什麼來往,暫時不算敵手,別的是我問了薛柳和林雲,再加上胡亂猜的。”
桑枝夏說完莫名有些底氣不足,眨眨眼說:“祖父?”
老爺子:“嗯哼?”
“我是不是猜錯了?”
老爺子盯著她看了半晌,臉上的笑緩緩擴散。
“一句都沒說錯,全都是對的。”
老爺子把手裡不知何時剝開的幾顆花生放在桑枝夏的手裡,溫聲說:“你做得很好,思路也不錯。”
“按你想的成了,相當於是你賣了陳年河一個天大的人情,如此甚好。”
桑枝夏已經琢磨得很周全了,並無什麼需要補充的。
老爺子想到這點,看向桑枝夏的目光越發慈愛,故意逗她:“陳年河是個古怪的軸性子。”
“當年璈兒與他獨子那一條斷腿的仇,惹得多年來陳家和徐家勢同水火,這一兩年才為了共同的利弊有了緩和之機,他若得了你這麼個大人情,那也是如記仇那般記你的恩的。”
桑枝夏對恩不恩的無所謂,抓起掌心裡被炭火烘得香脆的花生塞了一顆進嘴裡,嘎吱聲中含混道:“我想出這主意來,又不是指望他記什麼恩。”
“不過話說回來……”
“祖父,你說要是陳年河真念著咱家出手拉他一把的恩情,那他和徐璈的仇是不是就能一筆勾銷了?”
老爺子沒想到她能想到此處,失笑後緩緩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得問他自己。”
“不過璈兒不在家,你三叔也出關未歸,只能是你去跟陳年河談了。”
桑枝夏本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