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挪。
徐璈湊在她身邊坐下:“祖父,村裡冬捕可能要持續上三五日,這幾日搭暖棚的事兒暫時先放一放吧。”
“不急。”
老爺子笑著說:“既然是村裡的大事兒,那咱家自然也不能少了這份力。”
“都先緊著應下人家的事兒先辦,其餘的都可以往後挪一挪。”
徐家搬到村裡前前後後得村民的幫扶不少,這種需要出群力的時候,就更不可耍滑。
徐三叔深以為然的點頭,想想還有些興奮:“我今日聽村裡人說,往年冬捕撈出過百來斤的大魚,也不知道咱們今年能不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百來斤?”
“那麼大的不該是給朝廷的貢品嗎?”
徐三嬸錯愕地說:“可我沒聽說村裡有向朝廷上供的事兒啊?”
“上供?”
徐三叔眼中閃過一聲譏誚,微妙地說:“天高皇帝遠可不是一句空話,此處距京都皇城三千里地,這裡的東西怎麼可能送得上去?”
也不是村民刻意徇私不報,而是如此偏遠的小地方,官府衙門形同虛設,郡縣州府也都自顧不暇。
別說是底下的平頭百姓不知有逾百為吉,當將吉物供於皇族的規矩,只怕連當地的官員都不清楚關竅。
就算是知道,從村裡把這樣的好東西拿出去了,也沒機會送到皇城。
這一路上無數大小官員親手剝下的魚鱗魚骨,所需之數豈止百斤?
徐三叔言至此,面上多了幾分晦色。
徐璈見了玩味道:“遠也有遠的好處,這樣好的東西進了京都的城門,咱家頂多能沾上二兩肉的光,在這裡可不一樣。”
“我聽吳大哥說冬捕所獲全村均分,就算是按戶頭算,百來斤的大魚咱家也能分上一鍋肉了。”
“肉?”
不足兩歲的徐錦惜驚喜地瞪圓了眼,咂摸著指尖含混地說:“吃一鍋肉?”
“嘿呀。”
桑枝夏把她抱起來點了點小鼻子,打趣道:“小錦惜這是饞肉了?”
“來我摸摸你的小肚子,我看到底是不是饞了。”
徐錦惜窩在她懷裡,笑得咯吱打滾,稚嫩的笑聲也衝散了大人臉上不可明見的陰霾。
徐璈伸手略在炭盆前擋了擋,免得她們打鬧間被燙著。
老爺子也閉上眼說:“遠處之事不可想,村裡現在這情形就很是不錯。”
天子居所禮樂崩壞,無法無理可依。
偏遠村中卻有著難得一見的公平。
這是莫大的滑稽。
卻也是大廈傾覆的徐家不可多得之幸。
他想及此語調輕鬆不少,笑笑說:“與其琢磨這個,倒不如想想怎麼跟著村裡人一起下苦工,也好撈條百來斤的吉物讓我們長長見識。”
“錦惜,等你三叔和大哥去給咱們抓大魚吃,你說好不好?”
徐錦惜多的不懂,饞嘴是相當精通。
聽到她歡呼著舉起小手大聲說好,同樣聽不懂但十分嘴饞的徐明陽和徐明煦也蹦了起來。
“大魚大魚!”
“我也想吃大魚!”
“大魚只怕是還要等幾日,心急不得。”
桑枝夏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小聲說:“都乖乖回去睡覺,明天帶你們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抖了抖誘人的鉤子,小魚兒們瘋狂咬鉤。
在幾小隻歡呼雀躍的笑聲中桑枝夏回到西棚,徐璈落後一步,把門一關就開始脫衣裳。
第一件很正常。
第二件也沒什麼。
就在他動作流暢到直接開扒最後一件裡衣,桑枝夏額角青筋開始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