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猝然頓住,聽到小巷子裡不斷傳出的冷笑和怒吼,抬起的腳拐了個彎,鬼使神差地朝著街對面的一個專門賣調料的鋪子走了過去。
她雙手支在櫃檯上問:“老闆,你家辛味最重的辣椒麵是哪種?”
“要那種磨得最細最辣的。”
片刻後,都顧不上講價的桑枝夏忍著嗆入鼻腔的辛辣,吸了吸氣放輕腳步,快而小心地朝著發出聲音的巷子摸了過去。
不見光少有人至的狹窄巷子是最合適滋生惡意的沃土,背光的角落裡也聚了五六個手裡或拎棍子或攥菜刀的男人。
沒有人注意到靠牆豎起的柴垛後無聲無息地多了個人影,而藏身在柴垛後的桑枝夏卻透過人堆的縫隙,清楚地看到了徐明輝蒼白的臉。
還真是這小子!
桑枝夏暗暗咬住舌尖屏息,視線飛快掃視四周,一手攥著鼓鼓囊囊的辣椒麵,一手拔出了腰後的匕首。
雖然不知道徐明輝到底是撞的哪路邪神被人堵在了這裡,可就算是加上能做擺設的她,以少敵多肯硬碰硬肯定不行。
這玩意兒必須智取。
大約是徐明輝還挺不好逮的緣故,這些堵截他的人注意力全都在前方,留給桑枝夏的是毫無防備的後背。
徐明輝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狼狽,喘著粗氣跌坐在地上,後背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牆。
他自下而上剔起眉角,要笑不笑地看著殺氣騰騰的這幾個人,譏誚道:“賴麻子,我是龔叔的吩咐辦的。”
“你要是對此不滿,大可與我去龔叔的面前理論,只是你別忘了,龔叔最是忌諱內鬥,要是讓他知道你今日在此堵我,你猜龔叔是什麼反應?”
被叫做賴麻子的人原本也許只有三分怒,聽到他這話當即三分就溢成了九分。
他怒不可遏地朝著徐明輝的肚子上死命踹了一腳,怒氣勃然而出:“你還敢拿龔叔要挾我?!”
“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
“咳咳咳……”
徐明輝弱不禁風地哈了一聲,因吃痛而尋不出半點血色的臉上散開的卻全是微妙。
“是又如何?”
“你敢殺我嗎?”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弟弟的事兒已經惹得龔叔很不滿意了,若是今日之事再傳出去,你只怕是……”
“誰說會傳出去呢?”
摁住徐明輝的男人瘦弱許多,可枯瘦的麵皮下眼中迸出的全是毒蛇般的陰狠。
他死死地盯著呼吸不暢的徐明輝,眉色森冷地開了口:“只要你死了,誰會把今日的事兒說出去?”
“徐明輝,你的確是很聰明,可再聰明的人也難免會做了糊塗鬼。”
“死人是永遠都不會開口說話的。”
他說完微微直起身子,從袖口中滑出的是一把冷芒鋒銳的尖刀。
徐明輝見狀瞳孔無聲緊縮,可就在刀鋒即將落下時,身後的柴垛後卻突然傳出了一聲奇怪的聲音。
“嘿呀,你們在這兒說的什麼悄悄話?”
“開小會呢?”
死盯著徐明輝生怕他做手腳的幾個彪形大漢同時轉頭,看清說話的人神色瞬變滑稽。
這女子是哪兒冒出來的?
徐明輝扭頭看清驚得當即攥緊了拳頭,甚至下意識地撐著牆站了起來。
看到桑枝夏不動聲色的暗示,他的心更是直接蹦到了嗓子眼。
她怎麼來了?
賴麻子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狐疑地眯起眼打量著突然出聲的桑枝夏,口吻不善:“這不是你該看的事兒,滾!”
桑枝夏被嚇住了似的打了個激靈,滿臉悻悻:“嗐,不想說就不說嘛,這位大哥你這麼兇惡做什麼?我只是湊巧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