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郎看見那濃煙,咦了一聲,驚喜道:“是五師兄出手了,他怎麼比我們還快?”
幾人縱馬奔到盧鄲墓地,驚訝地發現此處就是清晨寶珠射下怪鳥的那座大墳包。羅頭陀已經把墓門炸飛,將大墳撕出一個黑洞洞的缺口來。
龐良驥蹣跚著從濃煙中橫抱出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臉上淚水合著黑灰滾成髒兮兮的一團。龐家隨從全都迎了上去,他卻死活不肯鬆手,緊緊抱著女子不放,顯然那就是失蹤的新娘本人。
寶珠驚喜的同時又大惑不解,自己從早上開始來回奔波,查到現在才有線索,他們怎麼能搶先一步營救成功?
“你們怎麼知道她被活埋在這裡?”
龐良驥充耳不聞,摸到蕭苒仍有微弱脈搏,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抱著昏迷的心上人淚流不止,不斷輕聲呼喊“阿苒”。
一個隨從解釋說:“回九娘子,我家小郎並不知道。您清早吩咐我們搜尋怪鳥,我們找來找去大半天,什麼都沒看見,正想回家去。小郎讀過墓碑上的字,發現居然是新娘前夫的墳,又見墓門附近的土是新鮮的,他心裡覺得很不舒服,便懇求頭陀師兄給炸開了,誰知道新娘子就被關在墓室之中,這可不是天賜的奇緣?”
墓室中的空氣遠沒有地宮充沛,蕭苒已經被憋暈過去,全然命懸一線。倘若不是龐良驥驚人的直覺,恐怕寶珠帶人來掘開墳墓,她早就挺不住了。
望著墳包上那個大洞,寶珠驚訝地問:“這是火藥的威力?那東西不是隻能用來放焰火嗎?這樣都沒傷到裡面的人?”
霍七郎道:“五師兄綽號執火力士,拆解墓葬結構他是專業的。只不過爆破的動靜實在太大,動手就叫人發現,除非在荒山野嶺,日常並不能這麼折騰。”
此時一個偉岸身影彎腰從墓門缺口鑽出來,滾滾煙塵之中,力拔山河兮氣蓋世,正是今日出手救人的羅頭陀。他巨掌中拈著一支箭,臉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大步走到寶珠面前遞給她:“這是你的?”
寶珠接過一瞧,果然如此。以前去禁苑狩獵時常常幾十上百人一起出動,為了區分是誰的獵物,通常都會在箭桿做標誌區分,她這一囊新箭每支都用指甲掐過十字痕跡。
寶珠一頭霧水地問:“從哪裡得來?”
羅頭陀道:“就戳在棺材上,灑家是第一個進去的,沒人能做手腳。”
寶珠低頭檢點箭囊裡的箭矢,剩下二十九支。她早上出門時查過,一囊標準三十支,只有射落怪鳥時消耗掉一支。
她百思不得其解,問:“那棺材裡的東西是人是鬼?”
羅頭陀答道:“我剛砸開看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爛掉的死人。”
那頭神秘的猛禽中箭之後便無影無蹤地消失了,而這支箭卻被遺落在密不透風的墳墓之中,旁邊便是盧鄲的屍身,以及失蹤的新娘。
這事無論如何都講不通,想起霍七郎提過“積屍之氣”中誕生的怪物羅剎鳥,寶珠只覺一陣惡寒,再不敢碰那支行蹤詭異的箭,遞給羅頭陀,道:“拜託師父處理,唸經超度或是什麼……”
龐家隨從快馬將老四鬼手金剛請來,邱任一瞧新娘人還活著,撇了撇嘴,仔細診過脈象,從包裡抽出幾根銀針紮在頭頸上定魂安神,叫龐良驥抱回家好生養著。
邱任對眾人說:“老六家附近聚集了上千人,幾乎半個中原的武林人士都來了,說是聽殘陽七絕的邀請,來玉城觀禮,兩三天了連頓酒都沒吃上,如今鼓譟起來,不好下臺。龐家人被婚禮上的事嚇怕了不敢開門,三師姐壓著陣腳,她一向脾氣暴躁,恐怕撐不了多久就得動手。”
寶珠心想收拾了盧家救出新娘,還有一撥敵人潛伏在暗處挑撥離間,今日不徹底解決,恐怕後患無窮。殘陽院幾人都是一樣想法,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