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難想到記憶中秀芝痛苦的掙扎，他的眼神冷若冰霜，緩緩開口道：“斬妖，除魔。”

人之假造為妖，人心顛迷為魔，

在他眼中這長生館眾已經不再是人。

“你！”豐先生表情一滯，但很快又推了推眼鏡激憤的叫道：“你是在斷絕長生！”

他的臉色漲紅，雙手不斷揮動，“這可是長生！長生啊！”

“只要能煉製出這不死藥，人世間將再也沒有生老病死的痛苦！”

見謝無難雙眼依舊古井無波，他又激動的問道：“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正被這些痛苦折磨！？”

“你不知道！”他快速自問自答。

“我來長生館之前的職業就是醫生！”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張證件扔到了地上。

謝無難低頭看了看，證件上寫著他的名字，“豐為民”。

“我在醫院裡見過太多的無奈和絕望，聽過太多祈禱和哀求....”

“我見到過病重的老人不顧家人勸阻強行出院，只為了不拖累子女，當時我站在門外聽到了經久不歇的爭吵和哭聲。”

“我見過為了補貼家用的女人在工地出了事故，他的兒子到處籌錢但最後還是無力迴天，我在太平間看到他跪地痛哭。”

“我見過一些病人吃了幾年的藥，房子吃沒了，家裡被吃垮了，最後只能放棄治療。”

“若是有不死藥！世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痛苦！”

豐為民越說越激動最後猛地抬手指向了謝無難，“你現在要毀了這裡斷絕長生，你是全人類的罪人！”

“你就能保證你和你的親近之人以後不會生病！？”

謝無難冷聲道：“我不能保證，但我絕不會用這沾滿血腥的不死藥。”

“你口口聲聲說治病救人，但現在為了煉製不死藥你們已經害的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又吞了多少鮮活性命！”

豐為民推了推眼鏡，“能成為通往永恆長生的臺階，他們應該覺得驕傲！覺得幸福！”

“他們犧牲了自我，卻能造福全人類！”

謝無難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了看。

“吼——”

伴隨著振聾發聵的嘶吼，二樓的火海之中竄出了一道矯健的身影。

身上雖燃著道道烈焰，但落地之後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撲滅，而是死死盯著面前那戴眼鏡的豐為民。

她眼中憤怒的金焰閃動，甚至比樓上的火海還要明豔。

謝無難看著秀芝化作的怪物又看了看豐為民，“驕傲？幸福？你有問過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