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了的城市,頂著陽光一片早春永珍。 桃花瓣鋪了一地厚厚的深粉,楊柳抽長出新綠,碧色草坪一塊連著一塊。 這麼好的春色中,聞書硯只覺渾身發冷。 明亮陽光從視窗斜斜落進來,他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聞書硯深吸一口菸草,沉沉地閉上雙目,夾煙的手臂搭在窗沿上,陽光晃得他手指更加白淨性感。 性感下又有玉質般的溫潤。 不多時候,有人站車窗外和車裡的人說話。 清風拂動。 “先生,打擾一下,請問可以加個微信認識一下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車子。 同時,微微吹來她身上的香氣。 聞到香味,聞書硯呼吸停滯一瞬,他懶沉地半睜開雙目,把手臂收回到車內,不給人哪怕一秒鐘的對視。 “抱歉,有家。”他又疲倦地閉上眼睛,說出這兩個字。 簡單,卻有男人的責任,和拒絕的力量。 緊隨,車窗迅速升起,墨黑色玻璃很快隔絕了那張冷峻側臉,不給人多看一眼。 車裡,尼古丁的作用下,人終於精神不少。 聞書硯抬指把煙按滅,火星已熄滅,手指卻持續頓了好幾秒。 隨後,那輛黑色虎子從側邊停車位裡開出來,極速調頭,駛向新的方向。 市婦嬰醫院一樓。 聞書硯立在導診臺前,問裡面的人:“您好,我是沈知蒽的家屬,請問她住在幾層幾間?” 他直接報患者名字,這樣被告知的機率大一些。 然而這裡的醫護口風更嚴,她禮貌給聞書硯做解釋。 “先生抱歉,首先,我們不能幫您查詢院內是否有這位患者,其次,既然您是患者家屬,建議您給患者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更好。” 沈知蒽要帶電話不就好辦了麼,他至於找一早晨沒找到一根頭髮絲。 “她沒帶電話。”聞書硯蒼白無力的一句。 “實在抱歉,如果是這種情況,在患者需要的情況下,護士站會主動聯絡您的。” 此後,護士不再多吐露一個字。 聞書硯也不再為難。 婦嬰醫院較其他綜合醫院更難找,整個樓都有可能出現沈知蒽的身影。 血液化驗層,放射層,光產科病區就佔了整整六層,每層又分出A、B、C……G幾個大區。 聞書硯從一樓,二樓,由低到高依次向上找去。 …… 五層電梯前,站滿簇擁的人群,幾乎每個人都大包小裹,拎著些產婦和嬰兒用的東西。 電梯一來,聞書硯捨棄紳士風度,跟著人群擠進去,並按下六層。 他實在走不動了,頭痛席捲而來。 —— 今日週六,陸勻驍不上班。 昨晚兩個人睡得太晚,現在還沒睡醒。 司小鬱的指甲在漸好的過程中,舊的慢慢褪去,新的開始向外生長。 痛是不痛了,但是非常癢,鑽心的癢,司小鬱就是被癢醒的。 她意識清醒時,全身沉得不行,像被五花大綁了一樣。 司小鬱側著身,一清早微微浮腫的雙目從上向下瀏覽自己的身體。 好傢伙,陸勻驍的胳膊,腿全部纏在她身上。 陸勻驍的右臂橫在司小鬱頸下,左臂環著她胳膊,修白的手垂在一對豐盈前,似碰不碰。 他一條腿伸在司小鬱小腿下,另一條腿從她後臀纏過來,搭著她的腰。 她活像一隻彎曲的小蝦,整個身體被身後的大蝦牢牢套住。 司小鬱完全不知道陸勻驍什麼時候把她纏成這樣的。 但是她又發現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不是他頂碰到了她。 而是陸勻驍面板冷白,與司小鬱的身體交織時就產生了對比,他竟然比她還要白一點。 那就很過分。 “陸子?”司小鬱叫他,陸勻驍睡得很沉,一動不動,照舊纏著人。 司小鬱扭了扭身子,“你起開,壓死人了。” 搭在胸前的手指稍微動了動,接著再沒別的動作,陸勻驍睡死了一樣。 最後,司小鬱吭吭哧哧,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從陸勻驍懷裡剝出來。 對,是活活剝出來的。 破繭成蝶可能都沒這麼費勁。 陸勻驍看著高挑偏瘦,可脫掉衣服,胳膊腿都很緊實,而且,男人的四肢的好像天生就很沉。 司小鬱下床走出臥室,坐到琴椅上。 她喜歡這裡的香椿木味道。 接著,司小鬱低頭,小心翼翼掀開手指上顫的紗布,細細觀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