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衣袖掩面,揩盡眼角淚水。
張遼心中仍有戒備,他笑著上前,似是不經意般問起:“遼先時在長安,似乎並未見過先生?”
趙文有些詫異:“文倒記得大將軍還在時,張將軍任驍騎都尉,我那時在蘭臺,應當同將軍見過?”
趙文說著,也察覺到張遼對自己有所懷疑,伸手在懷中摸索一番,拿出一塊布帛來。
“怪我,怪我,適才太過著急,竟忘了拿出憑證。”
張遼接過布帛,展開一看,上面寫用極少筆墨描述了長安之困,急令呂布回城,末尾署著王允姓名,印信俱全,不似作偽。
“依先生所言,司徒派出的數位信使,皆未成功將信送達,不知先生是如何出城一路行至此處?”
“將軍有所不知,文接下司徒重託,換上麻衣,做流民打扮,自北門夜縋而出,一路上恐有追兵,故而白日便在面頰上塗抹血液,扮做死屍,待到深夜才敢行走,能夠到此,全憑僥倖。”
張遼一時找不出破綻,只是不知為何總不能對趙文放心。
“遼生性謹慎,如有冒犯,還請長史見諒。”
張遼拱手致歉。
趙文笑道:“此事是文思慮不周,怎麼能怪將軍,若我是將軍,恐怕也要這般行事。”
說話間,呂布已掀簾而返:“布已整好隊伍,長使請隨布來。”
趙文微微頷首,先呂布一步走出營帳。
呂布正要跟上,張遼立刻拉住他的衣袖,將那塊布帛遞到呂布面前。
“將軍可否辨認出這上面字跡,是否為司徒所書?”
呂布接過書帛。
他心想我怎麼認得出來這是不是王允的字,我平時去司徒府做客也不看字啊……
文遠就是太過謹慎,總是想太多,人家趙文都把李傕的計劃分析出來了,你也不想想,這樣周全的計劃,司徒怎麼擋得住?
我看長安之失恐怕是必然的了,為今之計也只有速速回援,也許還能來得及一救。
“……這確實司徒的筆跡,文遠不必多慮。”
呂布裝模作樣地察看一番,將布帛卷好,塞進張遼懷裡,“我都還是快些行兵吧,莫讓司徒等急了。”
張遼此時心中有再多疑慮也難說出口,只得跟在呂布身後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