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輯的手摸了個空。
他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佩劍。
他恨恨瞪了一眼董卓,心中有那麼一點小悲傷。
唉,還是老了啊,要是我再年輕二十歲,現在肯定掄起酒樽就砸過去了。
“今上並無失德,且為嫡長,汝妄言廢立,欲反乎?”中軍校尉袁紹離席而出,大聲質問。
董卓冷哼一聲,目光略過袁紹,定在太傅袁隗身上。
片刻後,他的嘴角抽搐著,面色猙獰,顯得極為憤怒。
“此地有三千甲士,若有不從者,即刻殺之!”
董卓暴跳如雷。
“汝要試試我的劍利不利嗎?!”
“吾劍未嘗不利!”袁紹厲聲回應,拔劍與董卓對峙。
眾人屏氣懾息,心驚膽戰。
李儒站在董卓身後,見狀,忙輕輕扯了扯董卓的衣袖。
董卓眉頭一皺,頰上肥肉跳動,用力咂咂嘴,收劍入鞘。
他徑自坐下,不再理會袁紹。
待袁紹別過百官,提劍出門,場面才略有些緩和。
“我欲廢帝而立陳留王,太傅以為如何?”
董卓冷不丁抬眼望向袁隗。
袁隗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並未作答。
“諸君,以為如何啊?”
董卓目光轉動,從百官身上一一掃過。
眾人惶惶不安,盡皆垂首,道:“太尉所言極是。”
散席之後
袁府
袁紹早已在書房等待,一見袁隗,便匆忙上前行禮。
“本初,你今日行動有些浮躁。”
袁隗跪坐在案後,微微笑道:“不過,義憤填膺,率性而為,也在情理之中。”
“侄兒受教。只是侄兒以為,董卓乃西涼匹夫,不足為懼。”
袁紹折腰而立,言語對董卓多有輕蔑。
“董卓……”袁隗若有所思,“此人性粗有謀,熊虎之狀,而豺狼之心。”
“董卓出身卑鄙,亦無士族根基,縱然手中有些兵將,又能翻出什麼風浪?”
袁紹聽著,卻並未放在心上。
“不錯。”
袁隗頷首。
“董卓若想長久掌權,必然討好士族,我在席間示意你出頭,便是料定董卓不敢妄動。”
“本初,如今你佔據大義,應當離開洛陽去地方經營,待他日董卓眾叛親離,即可入京誅賊,盡收人心。”
袁紹心中一動。
另一邊太尉府中
董卓眉目之間滿是陰鬱,喃喃自語:“士族……哼,袁隗這個老東西。”
“真以為我看不出他那點算計嗎?”
“想踩著我董仲穎的腦袋,抬高你袁氏的名望……”
“嘿,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呢,且等著看吧!”
不提朝中諸人心思各異,滿腹謀算,只說種輯回到家中,愈想愈氣,又顧及種平先前所言。
他一人刺董必敗,董賊若怒,流血漂櫓,故而十分躊躇。
“忠不避危,有刺董之意的,豈止我一人?我知公達、公業,伯求等人必有誅董之心,不若暗中聯絡,謀劃一番?”
種輯思量已定,匆匆出門。
種平本來就知道今天宴席上董卓的目的是為了搞廢立那一套,自己老爹鐵定會炸毛。
因此他提前把種輯的劍藏在自己床下,又早早打好腹稿,只等種輯回來,加以勸慰。
結果種平連自己老爹的影子都沒見到。
種平很迷惑。
老爹這是改性子了?
不能吧……
難道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