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既然使出毒計,便斷然不會給呂布推託的機會。
當夜呂布受了郭汜之命,帶著郭汜分派的千餘人,出谷向著西處而行。他原先還有些暗自悔恨自己大意,著急趕路,這才不慎被郭汜所伏,待夜裡出谷,他方意識到自己輸得不冤。
這山谷南北狹長,中間寬闊,若是在山頂往下看,谷地恰似一個橫著的“中”字,且兩側山壁光滑無比,只是在谷底微高處有些斜凸的岩石,想從谷底攀爬而上,是完全不可能的。
谷口一旦被堵住,軍隊只能往內部行進躲避,然而內部卻又正是個“口”字形,沒有任何遮蔽物,呂布在其中,正正好成了山上人的靶子,當真是避無可避,防無可防。
而想要出谷,要麼就只能從兩側谷口而出,要麼就只能找到賈詡用的那條小道。
前者兩端谷口皆已被郭汜堵住,後者又太過隱密。
直到後面呂布詢問了隊伍中一個曾跟隨賈詡,提前探索過此地計程車卒後,才知曉那小道入口處乃在“中”字,“口”與豎底下相接的尾端。入口處極為狹窄,且又有亂石藤蘿遮擋,如果不是耗時費力去搜尋,是決不可能察覺到此處有出口的。
哪怕呂布僥倖發現這入口,以他的身材,也是不可能進到其中的,更別提透過了。
呂布明白過來後,怛然失色,心中對賈詡忌憚不已。
賈文和當真是算無遺策,提前將這谷中連同附近都探尋了個乾乾淨淨。
連他被逼著按照計謀去屠村時,都還要當日跟隨過賈詡計程車卒來帶領方向。
由此,他深深認識到謀士的重要性,心道若是再遇到這類智謀之士,一定要想辦法誆騙一個到軍中做軍師。
最好是能找到個可以剋制賈詡的,他日後方可安心。
因隊中有不少郭汜手下,打著援助的名字行監察之實。自離了高陵,呂布馬不停蹄趕往長安,愣是將原本三四日的路程縮短到了兩日。
“文遠,長安城外何時有了這許多的土丘?”
呂布望著不遠處的長安城牆,滿頭霧水。
自己好像也就在前面打了幾個月吧?長安的地貌變得這麼快的嗎?不僅樹都沒了,連地上都又是多出土坑,又是長出土丘的……這到底是發生了啥?
張遼想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我也沒回來過啊?
“這……許是城中在修築什麼工事吧?”
張遼回憶起路上突兀空缺的樹木,結合地面這明顯是人力挖掘過的土坑,猜測道。
呂布只是隨口一問,也並不在意張遼的答案,他將赤兔馬脖頸上掛著的一圈被石灰醃過的人耳轉了個位置,輕輕捻了捻手指。
司徒,布也是無奈之舉,如今把柄已在郭汜手上,布不得不反啊……
他收斂心神,扯動韁繩,身下赤兔馬嘶鳴一聲。
“隨我入城!”
呵。
我就知道,這是城中那人的誘敵之計。
張繡渡過渭水,帶著麾下士卒駐紮於東門外,藏身於土丘,已有數日。
初時他也曾想過要想法子混入城中,與自家叔父聯絡,只是光抓了些百姓,也問不明白城中情況。
駐守城門計程車卒中又有不少是自家舊部,若是自己或者麾下士卒進入城門時被檢查出來,豈非是得不償失?
因此張繡只是每日安排斥候警戒,不敢輕舉妄動。
今日城門中突生變故,張繡驚疑之下,派出更多士卒守衛,一有風吹草動便來稟告。
呂布剛行至百米外,斥候就用地聽感知到地面震動,知曉有騎兵到來,立刻趕回彙報張繡知曉。
張繡冷冷一笑,臉上一副“果不出我所料”之色,暗道:“那城中之人定然是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