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靜了許久,才聽到她無力地說:&ldo;門我沒有鎖,我也不會做傻事,我只是想靜一會兒。&rdo;
&ldo;恩,我明白。躺著睡一覺好不好?&rdo;他柔聲勸慰,還沒等他說完,那邊已經掛上。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小時,暴雨已經傾盆而至,街上連車燈都看不見,遠處的輝煌燈火也在雨幕中模糊。電視裡全部是關於&ldo;愛尼爾&rdo;的追蹤報導,葉慎暉把電視關了靜音,在廳裡象只針尖上的螞蟻,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轉。越來越難耐這死一樣的岑寂,他走去她房間敲了下門,還是沒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他轉身又繼續踱步,想想又轉回去繼續敲了幾下門。沒有意外的毫無反應,他猶豫一下,還是把門推開。
一盞燈都沒有,他喚了聲小眉,環視一圈,床上很整齊,連床笠都沒開。他有些慌,正想往洗手間走去,窗外一聲讓人心都跟著狂震的巨雷,然後幾道把蒼穹撕裂的閃電照亮室內,又歸於黑暗。
她蜷成一團,躲在門邊的窗下,厚重的窗簾把她遮去一半,象只暴雨裡的流浪狗一樣瑟縮著。
他的心彷彿被剛才的閃電撕裂成幾瓣,眼中湧起經年未至的濕意。這個小笨蛋,她在這裡坐了多久?痛惜愛憐不甚,連腳步都放輕了幾分。發現面前的黑影,她抬起頭,黑髮披散著,把慘白的臉遮去了一大半,看著他的雙眼曾經是那麼奕奕生光,現在卻暗淡無比。她目無焦距地看著他,葉慎暉不由得心都停跳了數秒。他怕驚嚇她,儘量小心地在她前面的地毯上坐下。伸出手想環住她,她卻望了他一眼後又把頭埋進腿彎裡。
他心亂如麻,恐慌莫名。
她小時候也會坐在後院發呆,眼神也是這樣潰散,但是每次被他逮住,她都會害羞地笑,然後扭身跑掉。剛才……葉慎暉真的害怕起來,她從小心裡有個自己的天地,所以家裡人對她呵護倍至無盡寵愛,就是怕她又重回自閉中。可是今天……彷彿有個巨大無邊的黑洞正在吞噬她,而他卻無能為力。不要嚇我,丫頭,求你,不要嚇我。
他伸出手試探地碰觸她光裸的手臂,指間一片冰涼,她沒有抬頭但是也沒有閃避抗拒。他稍稍心安一些,舒開手把她環在懷裡,這才發現她在發抖,不停地幅度很小地發抖。
&ldo;冷,是不是?&rdo;他輕聲問。
她不說話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瑟縮著。
他心疼得連呼吸都有些凝滯,把她慢慢抱起來,只覺得她輕得象片落葉,而這片落葉就要隨這場颶風吹向無人能及的荒漠去。他把她放在床上,拉開床笠,把毯子給她蓋上。見她臉色仍舊灰白,他出去倒了杯威士忌,回到房間又翻出備用的棉被給她蓋上。他哄她起來,她沒反應,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哄她把威士忌喝下,她象木偶一樣聽從每個指令,然後躺下。
懷裡的她象塊冰似的,寒意密涔涔地滲入他的腿腳和血液。她還在抖,戰慄著。其實這種戰慄不是因為寒冷,而是身體因為心臟受到刺激供血不足,為了維持心臟正常收縮而產生的自然保護反應。葉慎暉不懂,只覺得她冰冷的身體似乎連他都要一起凍結了。這樣下去不行,他強自鎮靜,走去洗手間把浴缸的水注滿。試一下水溫,比平時要熱一些,估計也可以。他轉回來扶起她,笨手笨腳地把她的頭髮紮起來,脫下她的衣服。
她象木偶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任他擺布。&ldo;丫頭,我們說說話好不好?你不喜歡說那你聽叔叔說好不好?&rdo;葉慎暉的話嘎然而止,眼中越來越濕,看著她死寂的眼神心痛難抑,而她,連抬眸都沒有。
她偎在他懷裡,仍舊瑟縮顫抖,他把她放進浴缸的那一刻,她沾到熱水才清醒了少許。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