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挑撥的。
鄭留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看也沒看宋兆雪,只慢條斯理道:“兆雪公子此言差矣。”
“洗耳恭聽。”宋兆雪好整以暇道。
“公子言在下怯戰,卻不知在下根本不曾習武。”鄭留道,“在下庶出,行十九,母親身份低微,自幼體弱多病,六歲後更是沒去過一天書院,更別提習武了。”
他瞟了一眼宋兆雪,慢吞吞道:“兆雪公子既為長子也為獨子,父母重視,受盡擁戴,想來體會不到在下的難處。”
宋兆雪瞠目結舌,“你沒習武,為何不早說?”
“公子也未曾相問,只來勢洶洶就要與我比試,全然沒給我解釋的機會。若不是憫公主替我擋下鵝卵石,只怕我腦袋就要開花了。”鄭留似是思索幾秒,“在下雖不通武藝,但讀過些書,兆雪公子若實在想比,不如比文,屆時自有勝負,我鄭留不是輸了不認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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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兆雪喉嚨裡將要說出的話當即卡住了。
他支支吾吾片刻,佯裝大度道:“罷了,此事揭過,本公子不與你計較了。”
“多謝公子大度。”鄭留這一句道謝陰陽怪氣,可他表面彬彬有禮一副君子作派。
宋兆雪眼神剜了鄭留一下,滿腹火氣卻發不出來,還強撐著體面對商憫拱手,“在下住桐琴居,憫公主得空可來坐坐。告辭。”
“公子慢走。”商憫禮貌頷首。
她唏噓地望了望宋兆雪遠走的背影,無比理解宋兆雪為何不與鄭留比文。
因為文化水平不夠。
就像當初商憫主持小宴,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飛花令這項小遊戲從宴會上剔除,免得鬧出笑話。
“還以為要廢一番口舌,幸好他好糊弄。”鄭留臉色流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商憫,那宋兆雪想結交你呢。”
“想結交我的人多了去了。”商憫不甚在意道。
她留了個心眼。鄭留不通武藝不知是真是假,宋兆雪看似張狂頭腦簡單,實際上這可能也是一種藏拙。
“宋兆雪是宋王獨子,據傳聞宋王身體不大好,她今年三十六歲了,一直沒能生下第二個孩子。”鄭留一邊說,一邊在棋盤上擺了個棋路出來,“子嗣少,就會有人動歪心思,他能長這麼大不容易,可是
就算是獨子,也要來宿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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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憫道。
六大強國中,武國商憫,鄭國鄭留,翟國翟靜,梁國姬初寒,宋國宋兆雪……趙國質子也來了,就是他還沒露面。
傳說趙王貪於享樂,性情暴戾,年近三十,沒有子嗣。
這回來宿陽的趙國質子,是幾年前過繼到趙王膝下的,非親子。
各國質子,各有各的難處,皆非自願來宿陽的,既然如此,那他們就都有拉攏和結盟的可能性。
眼下天下未亂,各國之間狀態相對和平,既然大家都是質子,那在歸國前,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保命。
鄭留:“趙國的那位名叫趙乾,年紀很小,才八歲。”
“嗯,我知道。”商憫道,“聽說他這幾日不露面,是因為舟車勞頓,水土不服病倒了?”
“應該是,早上我路過他居住的院落還看見醫者出入。”鄭留擺好了棋盤,指著黑白棋子道,“來,我給你講講此局該如何破解……”
“好……”商憫說到一半頓了頓,“不如我們去看望這位趙乾公子?”
“現在?”鄭留抬眼看她。
商憫有心想點頭,但看了看棋盤,就道:“學完棋再去。”
鄭留表情緩下來,耐心為她講解。
各國質子都在結交走動,商憫不能落後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