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佛堂,外面的光線幾乎照不進來,莫名的更陰沉了幾分,上面供著的菩薩,在這樣光線下,看著竟不如往日的慈和。
裴文茵跪坐在蒲團上,無力的看著面前的菩薩,整個人無力的往後倒,伸出手在地上撐了撐,穩住身子,眼淚從蒼白的臉上滑落下來,淚落如雨,眼底一片怨恨。
“姑娘……用飯了!”丫環進來,看到裴文茵幾乎是癱在地上,忙放下手中的食藍,過來扶她。
裴文茵一把拉住丫環的衣領,臉色幾乎是猙獰的:“我錯了嗎?我不應該的嗎?我……我只想自救,我有什麼錯,我不要和雲氏一樣,一輩子鎖在這裡,從年少的到年老,我這一輩子就毀了,我就毀了。”
說完號啕大哭。
丫環跪下來抱著裴文茵:“姑娘這事怪不得您,您只是想當嫡女有什麼錯,您只是想過的好一些,有什麼錯!”
“我的確沒……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裴文茵目光怨恨的看向門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只想當嫡女。”
事情為什麼到這個地步的,裴文茵甚至來不及思量,便被帶到了這裡,讓她從此之後就在佛堂裡如雲氏一般禮佛。
那是禮佛嗎?那是要讓她真正的出家,如雲氏那樣的,最後枯敗致死,她不要如此。
看著父王冰寒冷厲的臉,一個勁的求饒、哭泣,表示她以後不敢了。
可有什麼用,她還是被扔到了這裡。
“姑娘,您別急,有訊息。”丫環左右看了看,佛堂裡只有她們主僕二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在裴文茵的耳邊低語道。
“在哪裡?”裴文茵一愣,眼底一片用腥紅,整個人都在顫抖,“快……快拿出來。”
丫環小心的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條,團起的一張紙條:“方才送飯菜的婆子給了奴婢的,說小了才方便傳,沒有信。”
紙條不大,這麼直接團起來更合適。
展開紙條,上面簡單的幾個字:“自縊被救,留信孔氏”
八個簡單的字,裴文茵臉色雪也似的蒼白,搖搖欲墜,丫環一把抱住她:“姑娘……姑娘!”
“還說了什麼?”裴文茵咬牙。
“說……求過情了,不太行。”
不太行?居然不太行?裴文茵眼淚絕望地落下,為什麼不太行?她做錯了什麼?她不過是讓人在祖母耳邊說幾句話罷了,這原本就是雲氏答應自己的,雲氏突然間死了,答應自己的事情就能不算數嗎?
這是雲氏欠自己的,自己討要,到底哪裡錯了!
為什麼父親這麼容不下自己,為什麼祖母不救自己,為什麼都聽孔氏的話,難道這一切不都是孔氏算計的嗎?
都是孔氏,一定是孔氏,她恨孔氏。
“姑娘,現在怎麼辦?”丫環不安的看著裴文茵,她想到的是跟著雲氏的婆子,那個婆子在雲氏死了後,也直接病死了。
死了,都死了!
郡王妃死了,服侍她的貼身的婆子病得也快死了。
這是不是就是姑娘和自己……
“自縊!”裴文茵臉上的眼淚成串成串地落下,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你去準備筆墨,我……我寫一封絕筆信,我就算是死了……也饒不了孔氏,這都是她害的,都是她逼我到這個地步的!”
她會留信的,她知道所謂的“留信孔氏”,代表的是嫁禍孔氏,這暗示她懂!她們說得對,孔氏才是害自己的罪魁禍首……
宮裡的內侍過來得很快,帶來的是皇后的旨意,淮安郡王面色冷厲地聽完內侍的旨意。
“王爺,東西留下,咱家先回宮了。”內侍道。
“有勞公公了。”郡王冷聲道。
“原是咱家應該做的事情。”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