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能一舉成功。
搜腸刮肚,想出一套套狠言狠語,輪番在心中吶喊。
試到“妖女!納命來!”之時,喉舌束縛恰巧鬆動,壓抑許久的情緒猛地爆發出來!一聲震天大吼,非但害得少女受傷,也把他自己嚇得夠嗆。
「這妖女並非實力不濟,而是原本就受傷頗重,體內空虛,這才導致施法不力,春蠶束縛只片刻便已經鬆動!」
沐皓天想通之後,便即擠眉弄眼,活動著面部肌骨,又奮發意志嘗試動彈四肢,果然感覺手指能微微顫動,不由心中大喜!知道不消多久便能脫困。
大喜過後卻又犯了難,蓋因不知道如何處置這個妖女。
見她大口咳血,身形搖曳仿如月下殘燭,尋思著現下激她出手自毀已大可不必。
過去一劍把她殺了?
可自己平生還從未殺過人。
那斷她手腳施以懲戒?
想想便覺悽慘,又於心不忍。
但就這樣不管不顧,心中意氣難平不提,那豈不是縱虎歸山,成了她日後作惡的幫兇?
思來想去,總沒有個如意之法,忽憶起師父曾言道:“大丈夫立身行事,但求無愧於心。”
便即決定:無論怎樣,先與她闡明是非曲直,看她表現再行定奪。
那邊少女哪能想到就一會兒工夫,這楞頭楞腦的小子,又在心底自作主張將她拿捏了好幾遍。
此刻雖無強敵環伺,卻實已遭遇她出逃以來最大的危機。故明知束縛法術即將失效,也無暇顧及,全力內視調理己身。
所幸今夜明月朗朗,她修習的功法倚仗月華,效果大勝尋常。
正小心翼翼地催動法力滋養經脈,忽聽那少年開口朗聲道:
“妖……女我先來問你!你先前濫殺無辜,是也不是?”
依少女的性子本不會睬他,這時聽了這話,忽然明白此人為何對自己這般仇視,心中有氣,冷冷道:
“你這微末道行,也敢學人家降妖除魔麼?”
沐皓天首度聽見她出聲,但覺清冷生脆,宛似雨激寒冰、雪曳風鈴,極是動聽,印證了“妙齡少女”的猜想,一時沒留意到話中譏諷。
待他醒覺過來,立時氣炸,大怒道:
“你當我不知麼?我自有辦法救他性命!你以為、你以為你懂得甚麼?”
心下卻了悟她之所以殺死樵夫,是看出了樵夫被陰靈附體,對她煩惡之意稍減。
少女那端只發一言便沒了回應,似乎不屑與他糾纏。沐皓天則當她是理虧不敢再說,拼命地活動肌體骨骼,想要儘快掙脫。
又過得片晌,沐皓天感覺四肢已能輕微挪動,心一喜,悄摸摸朝少女瞄了一眼,但見她竟也目光炯炯看著自己,心又倏地一沉。
突然之間,那少女單手上揚,露出一截蓮藕似的粉白小臂。
蒼月之刃浮空放光,低迴旋轉。
沐皓天心中大驚:
「她這麼快便恢復了麼?」
念頭甫動,扣指聲響起,那月刃上驀地旋發出一個蒼青光球,又一次擊中他的額頭。
沐皓天眼睛大瞪,身如硬木,緩緩傾倒下去。
倒地之前,他瞥見蒙面少女忙不迭拭抹胸前血跡,側首換了新面紗,然後端正盤坐,閉目結印,彷佛裝腔作勢。不禁感到訝異。
沐皓天背對屋門側躺,這角度正巧看不見少女,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彷徨無計。
勉力活動眼球,發現了不遠處仰面而倒的樵夫,赤裸的上身斑斑點點滿是血跡,頓時心生惻忍,默默注視,為他默唸往生咒。
剛唸了幾句,沐皓天就驚覺有哪裡不對勁!立刻聚意端詳樵夫的屍體。
少頃後,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