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統領,您……”王攀見單天常壓根就聽不進自己的勸告,他原本還想繼續開口,誰知單天常卻在此時抬手打斷了他:“王管事,你這次來,最主要的任務是給我送糧食,不是來當說客的,更何況你是王家的人,有必要這般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王攀在聽完單天常這番暗含警告的話語後,他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良久,才聽他緩緩開口道:“單統領說的是……那楚王就算是強龍,也不能壓您……”
“你這狗東西嘴裡就沒憋出過好屁!”——單天常沒等王攀把話說完,便陰沉著臉打斷了對方:“什麼強龍?你的意思是我單天常是地頭蛇嘍?”
“龍蛇之變,不過須臾之間,單統領未免太過敏感……”王攀現在已經不想跟眼前這頭蠢貨多說什麼了,真的……人家楚王殿下當年不管是化身單翎,還是後來自己主動現身“咬鉤”,起碼人家一開始在五姓七望的家主們面前還能保持一份謙遜的姿態,反觀單天常,痴長年歲不長腦子的蠢驢!真覺得自己在太行山能作威作福,就可以將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裡?
罷了……
王攀此刻的心中充滿了悲觀:家主真是昏了頭,居然把希望寄託在此人身上——還有那王大用,該殺!
“王管事,這次我念在你是王家人的份上,不與你多作計較,但往後……”單天常見王攀服了軟,他的神色變得愈發倨傲:“你若是再像今日這般不知所謂,那便休怪我無情!——我這斷魂谷中的三萬兒郎,可不是什麼擺設!”
“好……好好好……”王攀在聽完單天常的囂張發言後,強忍著心中怒火,一邊點頭,一邊起身打算告辭:“單統領的話,王某記下了,倘若沒有其他事,王某這便回去覆命去了。”
“滾吧!”單天常冷冷掃了王攀一眼,隨即便閉上眼睛。
王攀氣得拂袖而去。
良久,一位身穿黑袍的老道走進了大廳,他看著正拿起桌上的酒罈準備痛飲的單天常,神色難免有些不悅:“天常,你怎可對那王管事如此無禮?你明明知道,人家對你並無惡意。”
“義父,我當然知道那王管事說的句句在理,可是眼下這糟糕的局面,不正是他王家造成的?所以他們王家人現在跑來當好人?圖什麼?讓我領他們的情?呵……真是可笑!”單天常見自己的老師前來,他不由放下手中的酒罈,開始卸去先前的偽裝:“我剛剛得到訊息,說是那在太行山外圍小有名氣的賊酋小病虎,被一夥兒新進山的年輕後生給辦了。義父,你不覺得奇怪麼?在這種朝廷大軍即將前來平叛的關口,居然就這麼巧——太行山上,來了這麼一批狠角色?我總覺得……此事蹊蹺……”
單天常說完,眼神有些晦暗莫名的盯著面前的燭火,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那夥年輕人跟朝廷有關?”那義父聞言微微皺起眉頭:“可眾所周知,這次前來平叛的可是楚王殿下啊……按照他的實力,可能壓根就不需要斥候打前站。”
“義父……如果……我說如果……”聽完義父的話,單天常突然緩緩開口道:“如果那夥年輕人裡……就有楚王呢?”
“什麼?!”義父聽聞單天常此言,頓時大驚失色道:“他堂堂親王之尊,怎會孤身犯險來當響馬?這說不通啊!”
“義父,其實你也覺得這事兒有很大可能對不對?”單天常眼見老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不由失笑道:“否則您何必試圖說服自己,來人不是楚王呢?”
“天常……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被單天常喚作“義父”的謝映登,此刻望著眼前這個已經不似當年瘦弱模樣的壯碩青年,老人的語氣有些唏噓:“你記住,千萬千萬不可意氣用事,若是傷了楚王殿下……朝廷的報復甚至都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