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早就紅了眼眶的楚王殿下,此時正想對皇祖父說些什麼,但是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已經猜到來人是誰的他,突然收起了心中的悲傷,用一種輕佻的語氣道“差不多得了啊,咱爺孫倆用不著這樣,對了,您以後是想讓孫兒給您燒紙錢,還是直接燒精美的春——”
“咳咳咳……”李淵知道孫兒是個機靈的,但他也不希望對方這麼機靈:“臭小子,說什麼呢!咳咳……那什麼……朕可沒教過他這個啊……”
李淵最後的解釋,顯然是說給長孫皇后聽的。
而長孫皇后,此時哪還有心思去管這些。
“陛下。”知道兒子最近一段時間對自己有所疏遠的長孫皇后,在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後,轉而便跪倒在自己的夫君面前:“陛下,妾想請您饒恕——”
“——母后,我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楚王殿下雖然甘願為親情所束縛,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在有些事情上就是需要一步不退:“這昏君可以拿任何事情來找本王的茬,但獨獨不能拿高句麗使節來說事!
是,本王在高句麗人眼中的確十惡不赦。
可他們卻也沒本事阻止本王率軍打進他們的王宮,將他們的國君當作螻蟻戲弄!
當年他高句麗王將前隋將士們的骸骨築成京觀,他們的仇,本王一直沒忘!
可現如今,有些人似乎將這些仇恨統統都給忘了!
區區一個高句麗莫支離派出的下屬,就能以死來汙衊本王;而本王的君父卻打算利用這件事來打壓本王,這不是什麼權謀,這是在侮辱本王!”楚王殿下說到這,見坐在龍椅上的李二陛下已經氣得鬚髮皆張,他突然覺得這樣其實也挺沒意思的。
所以他在皇祖父的眼神警示下悄然住了嘴。
在這一刻,楚王殿下已經下定決心,往後自己要逃得遠遠的,絕對不再受這個氣。
接下來,御書房內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最後,還是太上皇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二郎,你覺得寬兒今天算不算受了委屈?”
其實,李淵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你是不是想要一條道走到黑。
而李二陛下在經過反覆考量後,終於也決定接受父親遞過來的臺階:“父皇,此事……的確是兒臣欠考慮……”
“呵……”楚王殿下一聽這話,突然冷笑道:“史官在哪裡?”
“寬兒……”長孫皇后見兒子這般動作,深知夫君脾氣的她趕忙開口道:“今日之事……不宜——”
“——褚遂良!滾進來!不然乃公今日便把你逐出師門!”——既然心中枷鎖已破,楚大王便誰的面子都不打算給,只見他此時一邊說著話,一邊快步來到長孫皇後身邊將其扶起,同時嘴上依舊帶著一如既往的“楚王式威壓”:“本王就數三個數!一丶二!”
“殿……殿下……”褚遂良作為一個很“懂事”的讀書人,只聽此刻楚王殿下說話的語氣,他就知道日後自己還能不能在朝中混,全看人家的心情了,所以此時的他,去見楚王,當然是連滾帶爬:“臣……臣來了……”
“來了啊。”楚王殿下在見到褚遂良後,當即不顧母親長孫皇后的眼神示意,笑眯眯地看向自家便宜師兄:“褚公啊,想必你也不想我虞師因為今日之事而動怒吧?”
“……”褚遂良自然還記得先前虞世南用朝芴當武器,削得他眼冒金星的場景:“敢問殿下有何吩咐?”
“寫,高句麗使節因為造謠本王有龍相,在事發後於監牢之中誣告本王欲反,後又企圖用自盡來嫁禍本王!幸得陛下明察,此計謀終究被識破,然高句麗使節此舉背後,應是得了高句麗使節泉蓋蘇文的授意,所以從今日起,我大唐自當與那高句麗不死不休!褚公以為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