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社坐上了去城裡的公交車，剛一上車秦望舒就幾乎想要立即下車。

沒辦法，這車太過於破舊，裡面充斥著各種味道，而且他們公社並不是始發站，所以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

抬頭看，會看見擠的嚴嚴實實的人頭，往下看能夠看到各種麻袋，還有一些雞鴨。

車廂裡瀰漫著說不出來的味道，她才剛剛進了車門，隨後她的動作就不是她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後面還有位置，往後去，都往後面去去。”售票員的嗓門很大，但後面已經有些人擠人了。

秦望舒是被梁紅推上了車，隨後她自己也擠了上來。要是秦望舒自己來，她恐怕根本上不了車。

想到以前秦望舒等車的時候，如果車上人太多，她就會等下一班，如果下一班人還多，她會直接坐計程車。

坐地鐵的時候就更加舒適了，有空調，裡面也沒有什麼異味，速度還快。

其他的知青也都往上擠，秦望舒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喘不過來氣了。於是越發想念現代那便捷的出行方式。

“買票啊，買票！！”售票員一邊在心裡數著上車的人，一邊揮動著手裡的票夾。

他們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錢，從售票員那裡換了一張小小的票。

隨著公交車的出發，秦望舒沒有辦法站穩，只能隨著車搖晃。

現在的路和後世沒辦法比，秦望舒覺得自己幾乎要在車裡蹦起來。

其他人也一樣在車裡搖晃，她覺得自己不是在坐車而是在坐船，而且是那種在風浪中起伏不定的船。

要是知道這車是這樣的，她絕對會去借一輛腳踏車，騎車去縣城。

“忍一忍吧，很快就到了。”梁紅就站在秦望舒的身後，看著她臉色不好看，就勸說道。

“這車一直都是這麼擠嗎？”秦望舒覺得自己開始想要去縣城賣東西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如果每一次都這麼折磨，她寧願不去縣城。

等她買到了棉花，做冬衣，她就不再去城裡了。

“沒辦法，去縣城只有這麼一輛車，肯定是擠的。”梁紅嘆了口氣。

他們沒有腳踏車，想要去縣城只能走路和坐車。

走路的話，他們一天根本沒有回來，能夠選擇的只有坐車了。

“我不想再去城裡了。”江勝男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周圍其他的知青也默默點頭。

秦望舒沒有說話，她旁邊有個大媽帶著一隻活雞，雞身上的味道傳來，讓她幾乎要吐出來。

平時餵雞的時候不覺得，如今這個味道在車裡，真的讓她無法忍受。她只能盡力憋著氣，讓自己少呼吸一些。

董少芳這一次並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去縣城，她家裡寄了東西過來，她就去公社拿東西了。

沒有女主在，秦望舒與這些知青們的相處也更加和諧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秦望舒一直躲著董少芳，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交集，但她彷彿就是對她有些敵意。所以秦望舒在面對她的時候就更加小心了一些。

這輛車在路上的時候又停了好幾次，又上來了一些人。每一次秦望舒都覺得裝不下了，但那些人還是擠了上來。

看來不僅時間是海綿中的水，擠擠就有了，公交車裡的空間也是一樣，擠擠還可以再上來一個人。

秦望舒如今只有一隻腳站的實，另一腳根本沒有沾地，要不是周圍擠的緊，她估計自己早就倒下了，但在這個車上，她就算想倒也沒有地方給她。

終於在秦望舒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車子到站了。

車門一開，她又被裹挾著下了車，一下車呼吸到外面帶著些微涼爽的新鮮空氣，秦望舒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