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往前移動著,一身茶白色的衣服幾乎和雪融為一體,只剩下那一頭在風雪裡亂舞的黑髮,能讓人看出她在動。
天地蒼茫,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雪了,她聽到的是雪聲,看到的是雪色,聞到的是雪味,觸到的全是冰涼的雪花。
直到又行了許久許久,她膝蓋處的衣衫早就被磨破,露出通紅的膝蓋。
紅,是血色的紅。那膝蓋已經幾乎能看到森森的白骨,血肉都已經被磨掉,在雪地上留下一道紅印,卻眨眼之間就被風雪掩蓋住。
身子猛然伏在雪地上,沈玉衡鼻子裡嘴裡全都是冰涼的雪。
我好累,好難受,好想睡一睡……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雪色都漸漸消失,只剩下一片黑暗。
“以身相許。”好看的過分的青年認真的看著她,一雙琉璃似的眼睛裡濃濃的愛意幾乎要溢位來一般。
那時她看不懂,那是他的深情。
他可以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她看,只要她想要。
冰涼的吻的觸感彷彿還在她的唇齒間縈繞著,他的吻彷彿沒有溫度,可是滿是深情。
他彷彿是個影子,永遠都拿那雙彷彿沒有什麼感情的眼睛注視著你,可是隻要你回望過去,能望見的永遠都是一片深情。
“我怎麼可能心悅他?我心悅的可是……”
我心悅的人,阿重,阿重,原來我竟然是心悅你的嗎?
好想,好想見一見你啊……
好想,好想抱一抱你啊……
眼前彷彿又出現那個能讓日月失色,天地黯淡無輝的容顏,傾國傾城?不不不,何止是傾國傾城,怕是在他那張容顏面前,天道都會手下留情!
如果能再次見到你,我一定一定一定的要告訴你,我心悅你,心悅你許久許久。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隨煙雲消散,只剩下那雙琉璃似的眼睛裡,滿是深情。(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章:生(一)
“呼……”沈玉衡一個激靈,猛然驚醒,只覺得自己兩頰全是溼的,她摸了摸枕頭,上頭也全是溼著的。
她又做了什麼樣的夢?怎麼又哭了?
她的動作驚醒了身邊的人,枕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把她攬回自己的懷裡,嘴裡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
沈玉衡躺在男人的臂彎裡,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
他累了一天,如今睡得香甜,沈玉衡用自己的目光一遍一遍的描繪著男人的輪廓,只覺得自己看多少遍也不會夠。
這人那麼好看,怎麼就會成了她的相公呢?尤其是那雙琉璃似的眼睛,真是……
沈玉衡只覺得腦子一疼,那雙琉璃似的眼睛,她為何彷彿見過一般?
“嗯,別亂動。”男人囈語了一聲,把沈玉衡往自己的懷裡拉了拉,一雙手臂把她整個人都護在自己懷裡。
沈玉衡頓時不再亂想,而是伏在他的懷裡,瞪著眼睛看著他的胸膛。
整整一夜無眠。
天還沒亮,雞還沒叫,男人卻已經起了身,窸窸窣窣的穿著衣服。
沈玉衡一夜都沒有睡好,如今才有些睡意,卻也被男人吵醒了,男人瞧見把她吵醒了,繫好腰帶朝著她走了過來,然後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你好好歇著,太陽落山了我便回來。”
沈玉衡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雪千重被她這迷糊的模樣逗得心裡發癢,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後又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方才依依不捨的出了門。
他昨日似乎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的小妻子把冰冷的長劍送入了他的胸膛,那冰冷的感覺如今似乎還在,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愛她,無論她做出什麼,他怕是都會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