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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治癒,常常幫助,總是安慰。

源琢月的發音並不算特別標準,畢竟這是她自學的語言,曾經還會一些日常用語,但過了那麼久之後也沒在接觸過,該忘得也忘得差不多了。

只有這一句在腦子裡還算深刻。

她的聲音不大,吐字又並不清晰,再混雜雨雪砸落在傘面上的鐺鐺輕響。

源琢月不確定鍾離能不能聽清。

而這樣的視角源琢月也看不到鍾離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張側臉,與耳垂下搖曳的耳墜。

源琢月盯著耳墜看了一會,才有些艱難的移開了目光,勉強控制住,已經抬起了的蠢蠢欲動的手。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剋制住自己沒有像夢境裡那樣,直接用爪子去扒拉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動著的耳墜。

鍾離察覺到了源琢月的動作,叮囑道:“扶穩,當心掉下去。”

源琢月立即反駁:“你才不會讓我掉下去!”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源琢月還是聽話的和之前一樣,用一隻手環住了鍾離的脖子。

她又覺得舉傘的那隻手有些累了,驅動傘上的法陣,而後鬆開了手。

這柄元素力與符文構成的玉骨傘,像個漂浮靈似的,跟隨在他們兩人的頭頂,為其遮風避雨。

源琢月這才雙手環在鍾離肩頸,放鬆的匍匐在他背上,伴隨著從傘面傳來的輕靈悅耳的聲音,源琢月漸漸又湧上來一股倦意。

她的腦袋也忍不住跟著鍾離的步伐,一步一下睡眼朦朧的點頭。

“……你先前說的那句話,是何種意義?”

鍾離低沉悠揚的聲音響起,將源琢月從睏倦中刺醒。

她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眼睛,才問道:“嗯……你聽見了啊?”

鍾離頷首:“想來是……你的世界的語言,我不解其意,故而有此發問。”

源琢月垂下頭,額頭抵在他的肩上,半晌才道:“大概的意思就是……有你的陪伴我很開心,諸如此類的話。”

鍾離聞言答道:“……我亦是如此。”

其實那句話的確是源琢月頭腦一熱,說出來的,也並非是為了說給鍾離聽的。

而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他們因為曾經擁有同一個完整的靈魂的原因,被強行牽扯在了一起。而現在的這些經歷,從某種角度來說,是鍾離參與進了她的生命之中,算是逼迫她成長,影響了她的命運。

源琢月記得,鍾離說過她會死,這個結局是既定的不可更改的,而且前路未知。

鍾離也說過,她死後會被【重啟】。

可是她也無法確定,【重啟】之後的【我】還是不是【我】。

源琢月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對生死之事也並沒有那麼灑脫。她可以接受自己的死亡,不代表自己不恐懼死亡。

特別是在她曾經還接近死亡,再成功逃脫之後。

鍾離夢中的授課,源琢月其實也並不抗拒,要不然學習的進度也不可能那麼快。雖然不太喜歡那樣的教學模式,她也是認真的去學習,將那些東西刻在骨血之中,強行塞進腦子裡,希望某些時刻可以撬動自己的命運。

若非有鍾離的日夜陪伴,又勞心勞力的為她授業,源琢月估計自己的情緒早就已經崩潰了。

就像曾經自己躺在IcU的病床上時,看著醫護人員隱藏的很好仍在不經意間對自己流露出扼腕嘆息的神情,那時的她除了安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什麼也做不了。

她已經記不清那時的惶恐不安,只記得自己不想就此消失,急切的想要留下些什麼痕跡,能夠證明自己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上的痕跡。她乞求護士給她紙筆,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用連筆都已經握不住無力的手,顫抖著寫下了不到一百字的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