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長安城,師徒二人直接被周圍的繁華迷住了眼。
南來北往,往來客商,喧囂四起,好不熱鬧。
一時之間,江天沉也看傻了,似乎他熟悉的市坊制度,在這裡只是一種城市佈局。
許是因為那妖的緣故,大唐對於商業並沒有太多的束縛。
在這裡,你能找到整個帝國的物產,南方的茶葉、瓷器,北方的毛皮、藥草。
在這裡,你能看見形形色色的人,意氣風發的少年,溫柔大方的姑娘,豪邁的劍客,儒秀的書生。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自由,只是人群中不時穿過的佩刀之眾,又在提醒著人們,這樣的自由是有條件的。
若不是斬妖司,若不是斬妖人,大唐還不知道會變成何種模樣。
走著走著,江天沉突然意識到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他們身上的銀兩可是不多了,這晚上在哪住下,還是一個問題。
看出了江天沉的心思,凌雲老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乖徒弟,今天我們回家住。”
“家?”
聽到這個字,江天沉一陣恍惚。
自打他記事以來,師徒二人就一直在外漂泊。
風餐露宿,荒野破廟,四海為家,哪有什麼家?
倍感詫異的江天沉又摸了摸老道的額頭,觸手冰涼,看樣子也沒發燒啊。
額頭雖涼,可是凌雲子的心中卻一片滾燙。
他拉著江天沉的衣袖,穿梭於一個個坊市之中。
長安城佈局嚴格,市歸市,坊歸坊,簡直就是強迫症福利。
尋了個方向,凌雲子帶著江天沉走入了那一堆寺廟之間。
隨著香火的漸漸暗淡,隨著人煙的漸漸稀薄,隨著太陽的漸漸昏沉。
師徒二人最終止步於一處破敗的小廟前,視線越過那低矮的圍牆,便能看見院中屹立的那棵白色梧桐。
抬頭看了一眼那暗淡的子虛二字,江天沉心中頗為不平靜啊。
他原以為子虛觀也是師父編出來騙自己的,可是沒想到它竟然是真的。
顫抖地推開那塵封的大門,凌雲子步履蹣跚地走了進去,他老了。
恍惚之間,凌雲子似乎看到了前方站著的一個個人影。
“師弟……”
“師弟?”
“你怎麼才回來。”
“回來就好,你小子可要答應師兄,以後莫要再走了。”
……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不走了,不走了……走不動了。”
行於子虛觀中,凌雲子止步於青石臺階前。
四周寂靜,只餘老道小聲的呢喃。
江天沉最終還是沒忍住內心的好奇,於是他便拾級而上,一點點步入了大殿之中。
這子虛觀不咋大,這間正殿就佔了一大半的面積。
真正讓江天沉感到好奇的是,這子虛觀中供奉的不是他熟悉的神仙。
而是八尊道人打扮的泥像,看上去栩栩如生,倒也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只是有些美中不足的是,這八尊泥像的身上都存在一道貫通全身的巨大裂隙。
泥像垂目,看的方向赫然正是大殿的門口。
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一個人的歸來。
“師父,他們是……”
“他們……是你的師叔。”
“什麼!”
聽到這個答案的江天沉,直接驚出聲來。
“那他們……”
“戰死了。”
江天沉深深地看了一眼凌雲子,並沒有追問什麼。
師徒二人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