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只有我能明白的話,眼中亦有一縷只有我能看懂的恨意一晃而過。我抿笑坐到她榻邊,一如當年的親密無間般握住她的手,柔柔笑著對她說:&ldo;姐姐能這樣想最好。這孩子生下來,必是陛下和帝太后都會格外疼愛的,姐姐想來也會因此風光無限。&rdo;
&ldo;這話說的。&rdo;她嗤笑了一聲,&ldo;哪個孩子陛下和帝太后不疼、不愛了?倒是怎麼也比不過阿眉去。本宮倒也不想陛下那般寵他‐‐若是個女兒也還罷了,寵大了總也沒錯;可若是個皇子,寵壞了,何堪擔大任呢?&rdo;
最後一句說得我聽到身後一片冷氣倒抽之聲,仍自笑容不變地看著她:&ldo;姐姐說得是,日後終歸是一定之王,定要好好教導著,造福一方百姓才好。若是寵壞了,只顧自己享福、不顧民間疾苦,就當真是大錯了。&rdo;
她與我相握的手陡然一緊,低眉間唇畔劃過一絲冷笑,仍是和氣道:&ldo;充容妹妹說得很是。&rdo;
似乎都習慣了這樣在外人面前裝得毫無舊怨。我與她那筆帳,早晚是要算的,弄得人盡皆知就太複雜了,不聲不響地暗中解決了便好。在外人眼裡,我們還是昔日無話不說的好姊妹。
婉然端了安胎藥進來奉給她,我同樣是帶著親暱的笑容問她靜媛夫人的情況,她也含著笑一一作答。可她一邊答著一邊餵靜媛夫人喝藥,難免有些顧不上。琳儀夫人在旁溫和一笑:&ldo;晏充容和妹妹交好,妹妹有了這胎,她自是恨不得把一切都問到了才放心。也罷,婉然你安心答晏充容的話就是了,換個人來侍奉靜媛夫人喝藥。&rdo;
婉然點頭,就要將藥碗交予別的宮女。我心下一動,抿唇道:&ldo;荷才人是沈太醫的女兒,侍藥的事情誰還能比她熟?叫她來吧。&rdo;
語歆上前一福,接下藥碗,小心地吹過後又在自己唇畔碰了一碰,才餵給靜媛夫人。我與婉然一問一答,她說靜媛夫人的胎很穩,吃睡也都如常。在座各人都露了欣慰之色。
自荷蒔宮退了出來,剛要踏上步輦,一宮女趕上來福了福身:&ldo;充容娘娘。&rdo;
我側頭望過去,是琳儀夫人在幾步遠的地方。遂行上前去,垂首莞爾:&ldo;夫人安。&rdo;
&ldo;充容是不是覺得靜媛夫人的胎……&rdo;她的話到此噤聲,淡看著我。我搖了搖頭,輕道:&ldo;臣妾只是心中有個疑影,並不確信。只是覺得從潛邸到宮中這麼多年,在這個節骨眼上驀地有孕太巧合。&rdo;
琳儀夫人點點頭:&ldo;本宮也是這麼覺得。&rdo;略一停頓,她又問我,&ldo;荷才人可信麼?&rdo;
&ldo;她信得過臣妾便夠了。&rdo;我輕緩一笑,抬了抬眼眸,&ldo;若當真有什麼不對,臣妾自會立刻去回了夫人去。臣妾告退。&rdo;
簌淵宮門口,雲溪扶我下了步輦,在旁低低道:&ldo;奴婢怎麼聽著……琳儀夫人也是存心不想讓她這孩子生下來似的。&rdo;
&ldo;那有什麼不對?&rdo;我睇了她一眼:&ldo;不說別的,單說為了後位,琳儀夫人也不會讓她上去。你別忘了琳儀夫人是大長公主的女兒,先帝親封的熙安翁主。若不是淑元皇后和陛下的親事早早定下了,你覺得堂堂一個翁主會給人做妾麼?&rdo;
從前是沒別的法子,如今,她是斷不會再讓別人壓自己一頭的。
入殿歇了一會兒,宦官進來揖道:&ldo;娘娘,荷才人求見。&rdo;
我不禁眼睛一亮:&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