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我垂下眼睫，悄聲反問，&ldo;開什麼口？&rdo;

&ldo;你不是擔心你兄長麼？&rdo;他笑了一笑，&ldo;他不會有事。受了些傷但無大礙，朕讓怡然親自照顧著去了，旁人不會知道。&rdo;

我愈加不知該說什麼，望著他怔了又怔，最後木然地道了一句：&ldo;多謝陛下。&rdo;

&ldo;不必。&rdo;他含笑搖頭，&ldo;芷容還在側殿是不是？你去看看？&rdo;

&ldo;嗯。&rdo;我點點頭，&ldo;一會兒去。&rdo;

他凝視著我：&ldo;你有話說？&rdo;

&ldo;嗯……&rdo;我思忖片刻，緩緩道，&ldo;其實……臣妾為陛下擋劍的時候是有私心的，臣妾是為了兄長。他見臣妾擋上來一定會收手，陛下不該去挨這一劍……&rdo;

&ldo;他若真收得住手，朕就不會挨這一劍。&rdo;他溫和地笑嗔道，&ldo;不把你拉開，這一劍差不多正中你心口，宮裡就是有仙丹也救不了你‐‐拿胸口對著劍，你膽子也忒大。&rdo;

我心裡依舊為兄長緊張著。宏晅的傷雖是流了不少血，實際倒是不重。可兄長……這些日子我再也沒加過他、也沒見過怡然，問宏晅，他總說&ldo;等他傷好了你再去見&rdo;。我自知是兄長有錯在先不好多說，可心中不安愈烈，然後化作一句不該有的懷疑：他當真饒了兄長麼？

我終是沒把這句話問出口，覺得這個謊實在持續不了多久，他不會這樣騙我。

是以每日一早去長秋宮叩個頭問安，然後回簌淵宮用早膳，之後便去成舒殿服侍。我的事情一下子多了，弄得芷寒也不得清閒，請旨讓芷容留在宮裡，幫她一起照顧阿眉。

我有意識地將六宮的議論擋在外面不聞不問，且先任他們說去，待得他傷好了，我才有多餘的精力去理那些。

雲溪不快地抱怨說：&ldo;那程閒華說話太不中聽了，說什麼娘娘瞧準了陛下受傷就霸著成舒殿不走，還說娘娘從前做尚儀時一準就是這個樣子，簡直……簡直……&rdo;

我持著扇子扇著宮女剛遞來的熱藥，輕緩地介面：&ldo;簡直狐媚惑主。&rdo;

雲溪低頭：&ldo;是……&rdo;

&ldo;嘁，由著她說去，這詞我聽都聽慣了，還差她這一句麼？&rdo;我將藥碗放回託盤裡一邊往寢殿走一邊告誡她，&ldo;也別拿這話給陛下添堵去，受著傷還有那一堆摺子要看我瞧著都累。&rdo;

偶有一次回明玉殿時，芷寒、芷容正帶著元沂和阿眉一起用膳，也不知說著什麼，笑得正歡，見我進去猶是笑意未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弄得我一愣：&ldo;怎麼了？看什麼看？&rdo;

&ldo;阿容說長姐轉性了。&rdo;芷寒眨了眨眼，&ldo;如此甚好，長姐想通了不和陛下彆扭著，我們都省事。&rdo;

我坐下不屑嗤笑：&ldo;我和陛下怎麼著也沒礙你們的事啊。&rdo;

&ldo;得了，長姐不知道，就是長姐不在宮裡的這兩年，陛下也沒去我的霽顏宮那麼勤過。&rdo;芷寒翻了翻眼睛，&ldo;三句話內必提長姐‐‐不信長姐問元沂，他數來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