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廣恩伯都沒怎麼和各親王府走動過,想防備他也沒法防備啊?總不能直接下道旨命廣恩伯不許與旁人往來。
薛成當下便也只好安撫太子一番,讓他不必太過大驚小怪。待得回到自己帳中,薛成又不禁好生嘆息了一番。
他的夫人毛氏此番是與他同來的,一看他嘆氣就鎖眉:&ldo;太子有給你惹事。&rdo;
薛成搖著頭擺手:&ldo;那倒沒有。&rdo;
他只是苦惱,太子至今仍這樣的不上道。
從前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知道怕了,又開始瞎怕。就拿當下的事來說吧,且先不說廣恩伯日後能有多大的出息還看不出,就先當他確實是個大材吧,堂堂太子也不該現下就怕成這樣。
如果這都要怕,那以後的事,是怕不完的。宗親中的能人素來不少,放眼天下只會更多。為君王者,該去思索如何讓他們臣服才是,自己先慌了算是什麼道理?
&ldo;太子,唉……&rdo;薛成又一聲嘆息,&ldo;皇天貴胄,卻這樣不大氣,真叫人操心。&rdo;
毛氏也跟著嘆了口氣,遲疑了良久,還是將一個長久以來的想法說了出來:&ldo;要我說……太子這麼不爭氣,你不如辭了這個太傅,別蹚這趟渾水了。&rdo;
薛成還是嘆息:&ldo;談何容易。&rdo;
太子畢竟是陛下唯一的兒子,當下看來,即便陛下對他頗為失望,要動廢太子的念頭也並不容易。那若他辭了不幹,太子又是個錙銖必較的性子,待得承繼大統之後還有他還有命?
再者,就算繼位的真不是當今太子,新君要掃清太子的勢力,也未必就會放過他。
還是一心一意輔佐太子登基最為穩妥。
薛成這般想著,心裡轉起了主意。許多道理,與太子說不通,說通了他也未必知道該怎麼做,只能讓他這個太傅多費心。
那廣恩伯……
倒是可以先籠絡著。他替太子先把人籠絡住,旁的王府也就不敢打廣恩伯的主意了。
八月中旬,聖駕趕在中秋的前一晚回了宮。第二天一早,悶頭苦讀了多日的謝遲就憂心忡忡地早早起了床,準備進宮當值。
陛下估計很快就會問他功課,不是今天就是明後天。那還是早點吧,早死早超生。
謝遲於是一頓早飯吃得心不在焉的,雙眼放空幹舀了好幾口白粥喝。
葉蟬瞅瞅他,往他勺裡丟了兩片醬黃瓜他也沒察覺,吃到嘴裡一嚼才被脆感提醒,一下子回了神。
他下意識地輕咳了聲,葉蟬拿起一個豆沙包,掰了一半遞給他:&ldo;別魂不守舍的,你這陣子這麼努力,陛下會知道的。&rdo;
&ldo;……嗯嗯。&rdo;他咬了口豆沙包又吃了兩口粥,剛把剩下的豆沙包掖進嘴裡,她又塞了個肉包子給他。
這包子是牛肉的,餡做得特別瓷實。葉蟬並不愛吃,一是覺得就包子餡而言,牛肉總顯得比豬肉腥。二是這包子太實在了,雖然只有小孩的掌心那麼大,可她只吃了半個就覺得胃裡堵得慌。
但他正好需要。御前侍衛又是站樁又是操練的,消耗太大了,牛肉比豬肉頂飽。
謝遲蘸著醋吃了兩個,吃得滿口牛油噴香。正想說該走了,葉蟬又異常迅速地盛了碗雞湯給他:&ldo;喝了再走,暖和!&rdo;
&ldo;……&rdo;謝遲看著色澤金黃的雞湯很愁,他已經吃不下了。
不過他還是依言喝了這湯。結果這湯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