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墜入深海,潛魚留在岸邊,白黃色的蟒蛇纏繞著,地與天只剩下一線,像是從一個光亮的視窗緩緩跌入深淵,逐漸只變成一個亮點。
阿娜曲!
黑暗中沒有傳來任何迴音,除了骨傳音的些許聲響,彷彿失聰。每日望著那個亮點,直到忘了為什麼要望著。
某一天有個溫柔的聲音輕輕呼喚,感覺自己離那個視窗越來越近。
莫奇醒來在一張草墊子上,一個有著公主切繫著單馬尾的女生在對自己說話。她用手比劃著,說了半天,莫奇完全聽不懂的樣子。那女孩兒手叉了叉腰,好像俏皮的說了幾句話。
看見這個姿勢,莫奇覺得頭疼欲裂,蜷縮在草甸上抱著頭抽搐……
一個月後,兩人坐在房屋門口聊天,女孩指著天上的星星道:“草間君,你知道嗎,聽說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是人死後變的。要是我那天沒有救你,你會不會變成這樣一顆星星呢?”
草間重生笑道:“我會變成星星照耀你的,真希。”
戶田真希抱著腿高興的笑道:“你不會因為我沒有救你而怨恨我嗎?”
草間重生轉向她:“只希望你沒有因為要救我而處於危險之中就好,死了也是我的宿命。”
“你好聰明,才一個月連‘宿命’這個詞都徹底會了,你是從哪裡來的呢,外邊的世界比馬兒卡島好還是不好?”
草間重生搖頭,眉眼之間平生了一絲猶豫:“還是什麼都沒能記起來。”
戶田真希激動地指著海面:“你看水裡的星星和月亮,他們靠得好近,在天上可不會這樣!”
男孩兒看著奇蹟一樣的水面,想起自己第一次聽懂戶田真希的話時她高興的樣子,真希說:“你要是能聽懂我說的話就好了,這樣我就有朋友了。”
後來,真希說是在河流的出海口發現他的,要是沒有水草的纏繞估計就衝進海里了剛好陽國有個姓氏叫草間,於是就叫了草間重生。兩人每日一起打魚,一起耕作,很快就成了玩伴。
真希看了眼月亮的位置:“天太晚了,我們快回去,不然奶奶又要嘮嘮叨叨了。”
你追我趕,歡笑連連,草間重生忽然在鄰居的門口剎住,他看著門檻處新掉落的灰塵:“這戶不是很久都沒有人住了嗎?門怎麼像是開啟過。”
真希擦了擦額頭的汗道:“或許是家裡有人死了,所以遵從習俗回來安葬,要真是這樣我們今晚早點睡,不然明早五點就會被嗩吶和三絃琴的聲音吵醒。”
安靜的夜晚,海風一如往常夾雜著腥味兒,初來的時候草間重生會因為這個半夜醒來,如今卻是睡得踏實,夜幕跟思緒一樣安靜,直到被太陽喚醒,一天便喧鬧的開始。
這是一個西面環山,只有東面不到一平方公里平地的小島,有一條古老的人工開鑿的河道,將山上的水引入到海中,小島上的居民就靠這條河流灌溉放牧,每天的生活都恣意美好。
勤快的、年輕的幾乎都去陽國的本島謀生去了,島上不到百人關係都很融洽。
“死貓!誰在我家掛了死貓!”,村西頭的鈴木老奶奶邊跑邊叫,她對草間道:“不會是你這外來的東西弄的吧!”
真希擋在草間的前面:“鈴木奶奶,你看草間一個外國人,會知道我們這兒的習俗嗎?”
鈴木太太帶有敵意地瞥了草間一眼,便繼續往村東頭跑。
草間道:“門上掛了死貓是什麼意思?”
真希道:“我們村子裡以前有個傳說,說是有個錦毛鼠大仙來打通了我們的河道這才讓我們有了淡水。以前的村長說錦毛鼠就是吃貓鼠,家裡要是有貓死了就獻祭給大仙。那個時候生活條件比現在艱苦很多,餓死的貓得病死的貓非常多,大家就把死貓放在自家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