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見我總去看大夫,他們家這是紙裡包不住火了,才告訴我。他們這是騙婚!孫姐,你說我傻不傻?三言兩句就被哄好了,後來就更離譜了,孩子沒有也就算了,他竟然乾脆死給我看!他爹孃一開始還覺得欠了我的,可如今他們兒子也沒了,老臉也不要了,竟然還想從旁系過繼一個兒子過來,說什麼不能讓他們兒子沒後。他們兒子本來就沒後!咋的死了一回,還能蹦出兒子來?我不砸他們鍋還留著他們這群噁心人的過年嗎?”
張姑姑越說越氣,最後一條腿都上了凳子,整個人如同即將上戰場計程車兵。
孫媽媽含淚拉了她坐下,“妹子,心裡憋屈說出來就好了。”說起來兩人也是同病相憐。
田驕兩股戰戰,起身拎了一壺熱水過了,把溫酒的水換了換。
“嘿嘿,要我認兒子我就認驕驕,你說,驕驕,你願不願意給我當兒子?”張姑姑頭搭在孫媽媽肩上,指著田驕問。
田驕不好答,田世舒笑道:“姑姑,你下手晚了啊,那是我爹的義子呢!”
張秀芳搖頭道:“誰要乾的,我要當他親孃懂不懂?”
田驕忽然熱淚上湧,顫抖著聲音道:“我爹孃離世,村裡的人都說是我方的。姑姑,我不敢再有親人,我怕……”
孫媽媽嘆氣道:“這哪是孩子的錯,不過是村裡人卑鄙無恥欺負弱小罷了。把你擠兌走,他們就有理由佔了你家的房子你家的地,哪怕是一根針,白得來了也是好的。”
田驕腦子嗡的一下,多年來積壓在心裡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他淚流滿面,心中的執念也隨之消散。
“原來是這樣……”田驕喃喃自語道,“我一直以為是我害死了父母……”
他抬起頭,感激地看著孫媽媽和張姑姑,“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了真相。”然後跪在張姑姑面前道:“姑姑,雖然我叫您姑姑,也把您當親孃待,你不願意回那個家咱以後就不回了。”
張姑姑指著孫媽媽對他道:“現在你知道什麼是人老成精了吧?你們都學著些,至於什麼娘不孃的,我也不甚在意,我只是喜歡咱們家這些孩子,積極努力上進有禮貌。”
孫媽媽笑道:“好了,好話都讓你說了,那幾個也聽不見。唉,也都是可憐的。姑娘可要惜福知道嗎?你看看我們這一幫人,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遇到難事就停一停,不要急著做決定。”
田世舒被點名,有點臊得慌。前幾年和母親頂嘴,都被孫媽媽看在眼裡,這會兒被拎出來社死一回。
“我如今大了,也改了。我娘和從前也不一樣,您老別擔心。”
孫媽媽伸手縷縷她的碎髮,“擔心,怎麼不擔心?我還要跟著姑娘一輩子呢,就得為姑娘多想想。”
田世舒:唉,這可是都喝醉了,她也想喝醉了算了。
田驕田世舒苦笑著對視一眼,找了個機會,退出廚房。
“明天把酒都藏起來,這倆太能喝了。”田世舒抱怨。
田驕笑笑,然後說道:“你別多想,那些糟心事你永遠都遇不上的。若是有人膽敢來騙你欺負你,哥去把他大卸八塊。”
吳浩然放下書,起身抖了抖:到底還是冬天,實在太冷了。
從下午起一直想睡覺的田世舒終於在亥時過後躺進了被窩,哎呀嘛,太不容易了。
正月十四下午,田世昌、田傲、吳家四子包了輛牛車姍姍來遲。
田世舒一手摟著寶珠,一手引著人群進家門,嘴也不停著,“你們是咋想的趕著牛車來,咋不直接腿著算了!”
寶珠哈哈笑,田世昌無奈道:“定晚了,這還是昨晚就定了,不然真要腿著來了。”
知道今天家裡來客人,田宅一大早就開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