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人即使坐著輪椅也沒耽誤出門,回來這半年,府城、縣裡不少人都來拜訪他,因為身體原因大都不曾見過。
這會兒他既然來了府城,便由他的幾個學生陪著,拜見了知府大人,又見了府學的山長、教諭和幾家知名書院的院長。
見人時他還不忘帶去了幾本樣書,因為都是普通的啟蒙書籍倒也沒有引起特別的關注,直到他說自家女兒辦了印製坊,所有圖書成本要低兩成。
知府大人開始還笑他為了女兒居然自降身價。田立人也不爭辯,反而道:“大人不知,我西南學子困頓,一本弟子規五百文不知難住多少人,若是真能幫助到千萬學子,我田某人即使賣些臉面也是值得的。大人,我們西南出去的人太少了。”
知府鬧個紅臉,也不得不承認,“是啊!寒門學子因為承擔不起費用放棄科舉的比比皆是,再加訊息閉塞,不知時政也是結症,若是你們父女真能把這印製坊辦起來也是件利國利民的事。以後若是批文受阻儘管找我。”
他這慶陽府知府已經四年了,好不容易出了個進士,還中途回鄉了。他雖不是本地人,可是本地的父母官啊,他這考評教育這一塊老是上不去也是很煩的。
至於和文化圈的交流就方便了許多,官學程式多暫且等等,私塾這塊不少院長直接報了定數。
田立人除了感謝更重要的是把女兒的人推到前面。“各位不要急,府城這邊的具體事宜與墨香齋合作,回頭讓他們的人登門記錄就好。”
梁晗便附和,“不巧墨香齋是鄙人家中的產業,各位多多捧場啊。”
一群文化人唸叨生意經也是一樣的嘴臉。
梁晗如願的拿到了田夫子的“春光無限”,卻不是扇面,而是一幅長五尺的長卷,寶貝似的親手裱了掛在書房。
引得同為一師之徒的萬良玉抓心撓肝的,“夫子您偏心,學生抗議。”
田立人呵呵笑道:“我如何偏心了?”
“您、您送他畫卷我不挑,畢竟是師弟好事將近。可這書肆之事,學生也行啊,為何偏和師弟合作?”
萬良玉在府衙做戶曹,主管這一府下轄的人口戶籍的統計、維護、更改等,權力不小。
可這會卻還和年輕那會一樣,和夫子撒嬌。
田立人道:“這個卻不是我的事兒,你和你師妹、師弟兩個論去。”
梁晗火上澆油,“要小弟我說,是師兄你太老了,師妹不記得你了。”
“老?師兄我才是正當年好吧?哪想你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可不行人身攻擊的呀!”梁晗抗議。最終以代為引薦結束了一場來自師兄的口誅筆伐。
田世舒不知道自己惹來的官司,這會兒正請教雕版師關於雕版上的學問。
這工作清苦,賺錢不多,梁晗找了的兩位可以說全靠熱愛支撐,說到關於雕過的名家書法、著作都雙眼放光,如數家珍,說到丟失損耗的雕版便眼神黯淡、嘆息不已。
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呢?
望著兩位匠人變形的手指,她問了一句:“從事此業可後悔過?”
這兩位是正八經參加過童生考試的人,一直以能從事這份工作而驕傲,又何來後悔一說?便都搖頭道:“不曾!”
田世舒點頭:“如此我們便籤長契可好?”
兩人點頭,“梁夫子已經說過了,我們願意籤長期。”
田世舒道:“這便好。我們家用的印刷法子和別家略有不同,你們還得籤保密合約,有意見嗎?”
二人又搖頭。
田世舒鬆口氣,把兩份契約拿出來給他們細看,“先不必籤,回家與家人商量後,明日過來簽約就行。”
結果第二日不但來了工匠簽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