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玉此刻尚不能明白父輩的恩怨,但已經預料到自己將來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不過既然姓了李姓享受了它帶來的榮華自然也能接受它的使命。
田世舒沒回家,而是在鎮上找了一家小店,把馬車寄存了,兩人步行到了李成玉的家。她敲門無人應答。等了半晌,依舊不見人影。
田世舒左右看了看,縱身跳進院子,還好不是命案現場,她暗暗鬆了口氣。
轉身把李成玉放了進來,兩人進了李成玉的房間,書案、書架、衣服、被褥一處沒落都被翻動過。
兩個下人的物品倒是不見了。
“他們跑了。”李成玉鬆口氣,“還好不是被抓走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們是故意翻了我東西。他們的賣身契在家裡,銀子一直是二白在管,所以他們按理不會來我這兒找東西,可他們偏偏找了,應該是想給我留資訊。”
李成玉邊說邊在書架裡翻動,找出了一本書,田世舒歪過頭去瞧了一眼,《三國志》?他回頭解釋,“我前些日子一直看它了,它本應該放在書案上。”他隨手翻著書,一張字條飄飄悠悠地落到地上,上邊七扭八歪地寫著“本是同根生”。
田世舒嘆口氣,這是下人怕他得不到訊息,愣闖回家啊。“沒猜錯的話,這紙條應該是插在‘陳思王植傳’了,也難為他了。”
李成玉聲音低沉,“二白認得幾個字,他爹是跟著我父親商隊的管事,他娘……還在李家老宅。”
田世舒心下一沉,李成玉望著她,堅定地道:“師姐回家去吧,我得去把二白找回來。”
“你一人回得去府城?即便是我也從未一個人走過。”田世舒沒有勸阻而是陳述一個事實,“他們沒在這裡安排人手只說明一件事,他們篤定你會回府城。”
“為什麼?”李成玉自問自己剛剛才下決心回去,他們怎麼就那麼篤定自己一定會回去。
田世舒笑了一下,“傻了嗎?外界可不知你母另有其人,廖氏只怕靠著你吊著狗命,更不敢說出實情。”
李成玉恍然,更覺諷刺。
田世舒拍拍他的肩,“多思無益,來來,找出你的路引,姐姐幫你做點事。”
李成玉把隨身攜帶的路引遞給她,田世舒又問:“可有熟悉的姐妹?”
“我爹就我一個。”李成玉悶悶地說。
“哦,是我忘了,說來也是奇怪你爹怎麼就生了你一個呢!”田世舒一邊研磨一邊自言自語。
李成玉搖頭,然後繼而想到一人,“姨娘曾經帶過一個孃家表妹給我認識,她行嗎?”
“是本府的嗎?”
“是,他家就住在府城。”
“那就她吧。”田世舒對這個地址滿意。
然後就不再說話,反覆在白紙上模仿官方字跡,李成玉默默地給她點上燈。
“你看看像不像?”
李成玉點頭,很像。“可是咱們沒有寫路引的紙啊。”那玩意都是官造的,每個省有多少份都是可查的,假冒不得。
田世舒嘿嘿一笑,李成玉心中冷情仙子濾鏡碎成渣渣。
“即使沒有也得給我們成玉變出來一份不是!來來來閉上眼睛數個一二三!”為了這孩子不自閉她也是拼了。
“噔噔噔,睜開眼,看看這是啥?”
李成玉睜眼便見田世舒拿著一張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空白的路引!他瞪大眼睛望向她,這玩意兒哪來的?
“佛曰不可說。”嘿嘿,紙在墨香齋就有售,難的是花紋雕版難搞,可是這玩意總用一版也不現實,總有淘汰下來的,想辦法搞到,再拓下來,如此反覆幾次,總能刻出來,不過她那時候也是一時興起做了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