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雲海莊忙著春耕,微露草堂意外地收到田世昌的信。
羅氏挺著孕肚,憂心道:“他怎麼跑去當兵了?太危險了!”
“娘,信上不是說了嗎,大哥做了督運官,是在太子身邊做事,很安全的。我猜啊太子選中大哥,一定是因為大哥是大頭兵裡最有文化的,有文化的那群人裡呢,哥哥一定是最能打的,所以雀屏中選。不然其他和尚都回山了,咋把大哥一人料在那了。”
“真安全?”
“放心吧,娘。”
勸完母親,田世舒回到房間才哆哆嗖嗖地又讀了一遍信。
那可是戰場啊,皇帝都可能被抓的地方,天殺的,那土木堡在啥地方!
倒黴的太子幹嘛抓著哥哥不放啊?
其實田世昌被留下重用原因很簡單,太子一進晉中,就先接見了一干僧眾,可這些化外之人不喜俗事,很多移交工作都是田世昌負責的,一來二去在太子面前就混了臉熟。
又碰上一次刺殺行動,田世昌的功夫讓太子起了招攬之心。
然後又聽說人家是本屆秋闈徽寧省解元,便猜他若不是隨師門下山,也許人家還會參加春闈。如此有才華又有家國情懷的大男孩誰能不愛?
太子可太喜歡了!當即把人留在身邊,只說暫代督運官之責,打完仗就放他回去,然後隨軍跟著的太子少師多了一個學生,太子還說得偷偷的教,不能讓外人知道,田世昌就這樣留在了前線,白日裡做督運,晚上做陪讀,很是辛苦。
這日重新印刷的小廣告送到太子這裡,太子遞給田世昌,然後問道:“覺得如何?”
田世昌點頭道:“言簡意賅,情深義重,適合兵士來讀。”
太子點頭,“孤一直想找寫這篇文章之人,可惜求而不得。”
田世昌答道:“天下之大從不缺有才之士,不過是通往京師的路太窄了。”
太子道:“世昌所言極是。”
田世昌搖頭,“這話不是臣說的,說出此話的乃是舍妹。”
太子微愣,“令妹竟有如此見識?”
田世昌一臉驕傲:“小妹同我都是自幼由父親啟蒙,她天資比我好上許多,不過囿於女子之身,頗多遺憾。不過她做了很多事,殿下若是知道當歡喜。”
太子來了興趣,“她做了何事?”
“她改進的印刷之術,造紙之法,讓西南寒門子弟都讀得起書。”
這時太子的貼身侍衛進來回話,田世昌迴避了。
“殿下,臣等查出散發傳單的商隊出自徽寧省順和縣,前些日子尚將軍購買的皮貨也是出自這個商隊。”
太子一拍膝蓋,宣人來,“你把最早發現的傳單拿過來,再著人把田世昌叫來。”
侍衛一愣,又道:“殿下,近日臣等還發現了另一張單子,似與最早的單子出自一人之手,不少齊魯人氏拿著它找投軍的孩子回家。”
“竟有此事!何不早報?”
“殿下恕罪,這事都報到寧郡王那裡去了。”
太子點頭,“去都找來。”
田世昌把兩張單子正正反反翻看了兩遍,一臉苦笑。
然後跪地請罪:“臣當日突然北上,曾寫信說過北疆之事。許是家人擔憂故而……”
“你的意思是這是你妹妹寫的?”
田世昌搖頭,“文章出自何人並不清楚,但是紙張和印刷是我們家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紙張質地較差,乃是用稻草製成的。至於印刷,我家的書採用的字型都是一樣的,殿下稍候。”
田世昌去自己營帳拿出解析版的《史記》遞給太子,“殿下一看便知。”
然後人又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