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老子又不是不花錢,既花了錢,還來看你臉色?攪得很,幾包子錘!”
貴客攔腰將眉肖一攬,大馬金刀的坐著,桑大班又叫來好幾個舞女,一夥人圍著他笑是笑,鬧是鬧,眉肖坐在他腿上笑又笑不出,惱又不敢惱,進退兩難。
“大爺,既然來了,和我跳舞嘛!”紅色舞池燈亮起,嬌鸞拉著貴客的手,客人剛要站起,聽著那快節奏的音樂:“這是什麼舞?”
“探戈!我最會了!”
“搞麼!這不行,你和別人跳去!”
“可是奎爺吩咐今晚我們全得陪您啊!”
“那叫樂隊換個曲子。”他轉頭要叫他身後的兵士,嬌鸞道:“勿得勿得,接下來要換藍燈了,是華爾茲,大爺您會吧?”
貴客聽出來了:“你們這兒不同的燈放不同的音樂,有幾種燈吶?”
“紅、紫、藍、黃、白五種,所有燈頭加起來好幾萬個呢。”
“到底金陵地方不一樣。”
一曲畢,燈光幻變,果然轉成了藍色。貴客攬著嬌鸞的腰下了舞池,奎爺眯眼瞅了瞅被扔下的眉肖,嘴中放上一根菸,旁邊小弟為他點上,慢悠悠吐出一口菸圈,他看出了眉肖濃妝豔抹下的憔悴,道:“姓齊的小子不會來了。”
眉肖臉色一下煞白,“您——您——”
“舞女的大忌,就是愛上了來尋歡的客人。你是聰明人。”
“……”
“藍家少爺既然看上了你,今晚你陪他。”
“我不——”
“呃?”
“……”
她低下頭去,沒再說話,直到貴客摟著嬌鸞哈哈笑著回來:“老奎,這舞跳得爽快!”
奎爺笑答:“佳人在側,當然不同。”
“美人兒說這地板是彈簧地板,洋人設計的,太仙啦,踩著跟踩了彈簧一樣!”
“藍少爺盡興就好。”
“這是怎麼了,”貴客勾起眉肖的下巴,居然盈盈欲淚:“才一圈回來,好不生生的,又樣事了?”
奎爺道:“看你和別的美人跳舞,吃醋了唄。”
貴客大笑:“開最好的酒來!我要與美人兒喝酒賠罪!”
眉肖半背過身去,手絹兒將眼睛擦一擦:“多謝大爺,不必為眉肖破費。”
“咋個,還是不給面子?”
他眉毛一豎,無人再敢多言半句,接下來他開始灌眉肖酒,一瓶又一瓶,別人想替一下都不成。眉肖先略略推拒,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放開似的,一個字不說,客人給她她就喝,中途去了洗手間兩次,再回來時終於道:“不行,我喝不下了。”
阿鄭上前:“大爺,我們一起陪您喝吧!”
“不,”貴客手在空中轉一圈,向軟在桌上的眉肖嘻嘻一指:“美人兒,我知道你們六朝古都之地、粉黛繁華之城,看不起我們外地來的人,我有心抬舉你們,和你們交個朋友,就有人真端出個小姐的身份,推三阻四。說實在的,今天我就要現出她的原形,露她的醜,讓大家看一看,咱們可夠得上交個朋友,交不上個朋友?”
阿鄭連忙道:“大爺還記著前事哪,眉肖不是賠過罪了麼,您就饒了她。”
桑大班也滿面的笑:“就是,您看我們眉肖那樣子,您是憐香惜玉的人,跟女孩子置哪門子的氣來噻!”
客人橫眼一看,眉肖頭枕在胳膊上,半張靨兒通紅,眼兒朦朧,楚楚可憐的模樣兒,一腔氣總覺消了幾分,道:“讓她親自說。”
桑媽媽去搖眉肖,跟她說了,眉肖搖搖晃晃站起,倒了一杯,過來,“大、大爺——”
她有點兒口齒不清了,貴客笑看著她,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胳膊,就慢慢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