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會寫信來的,在信上告訴你通訊地點吧。”
燕徵心想,設若你不寫給我呢?因道:“我不願意問別人,你先給我說。”說著自手提小皮包裡拿出一個小日記本子,又掏出純金鋼筆,膝蓋略略抬起,彎腰,按著本子:“你說。”
衛六便將軍校的名稱及地址念出來,燕徵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拼寫著,玫瑰紫的墨水,寫完了,將鋼筆筒好,點著唸了一遍,笑問道:“對嗎?”
衛六失笑:“就這麼幾個字,哪裡還有錯誤之理。你不是從小跟姑媽英文說話了?”
燕徵道:“那怎麼一樣,這是縻哥哥的事呀,錯了我哭都來不及。”說著將日記本子慎重其事的收在小皮包裡,指指走過來的嘉人:“先別告訴她,讓她納悶去。”
“還有講不完的話哩,”嘉人俏笑:“該下去了嬢嬢,車子要開了。”
衛父衛母及兩位兄長送過一輪,其他親戚朋友又送過一輪,時間已經拖得夠久了。
燕徵道:“讓他們再等等。”
嘉人道:“這可不是專列,哪是說停就停,說走就走。”
“真不明白為什麼要坐火車,飛機多好,”燕徵嬌嗔:“還不是專列。”
衛六不置可否:“已經是上等車廂,又包下了整個,就我一個人,挺好。”
月臺上打起噹噹的開車鈴,嘉人道:“好了好了,莫不要十八相送。嬢嬢你儘管放心,長風從小跟著小哥的,絕對照顧得來。”
燕徵不得不起身,怔怔了一回,過道上行兩步,記起:“還有一樣東西送你。”
“還有?”嘉人打趣,指著旁邊堆上堆下山高的禮物:“送的已經夠多啦。”
燕徵卻面上微帶了一點紅,從小皮包裡取出一樣紙片薄,衛六接過來一看,乃她四寸半身相片一張。嘉人忍不住噗嗤一樂。
“這、這是我最近新照的,縻哥哥要保管好。”
老妹在旁邊頻頻調笑,衛六混若無事,“好,謝謝。”
燕徵飛紅的下車,衛六開啟窗子,朝窗外諸人揮手道別。
火車緩緩開動。
人影漸漸遠去。
衛六把相片放在一邊,列車員查過了票,茶房張羅過去一趟,長風東西總算收拾得差不多,指著四五個份量頗重的水果包:“少爺,這可怎麼吃得完喲。”
“留一包,其他的分給別的車廂,願意要的多分兩個。”
“好嘞!”長風咧嘴。
水果包頗重,他半大小子,卻一手拎一個毫不費力的就走,門外差點撞到一個人,那人問:“打聽一句,衛六少是在這裡嗎?”
“你是——”長風登時警覺,看看校服,“哦,你呀!”
衛六在裡面聽見:“哪個找我。”
長風回頭:“少爺,那個雙胞胎兄弟中的一個!”一面將人引進放來。衛六起身:“師鳳徵?”
“是我,”鳳徵一路疾馳,還有點兒喘,“六少好。”
衛六道:“你怎麼在這,坐車到哪裡去?”
鳳徵搖手:“哪裡也不去,我是來送行的。”
長風咋咋呼呼:“之前沒看見你哇!”
“我來晚了,又瞧見許多貴人在,不敢露面,最後才趕了上來,”鳳徵說著,將脅下夾著的一個藍布小包袱開啟,裡面一塊乾淨棉布,開啟,是一條線織的圍巾,“沒什麼好踐行,家裡手打的圍巾,希望不要嫌棄。”
衛六修長的手指將圍巾挑起來,“你打的?”
長風正想說這黑色與米色相隔的圍巾裡怎麼還摻一線正紅色,聽了問話瞪大眼睛:“師少爺還會打圍巾?!”
他心直口快,並無惡意,不過鳳徵終究鬧了個大紅臉:“家中境況,縫縫補補都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