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十分鐘後,鳳徵在站著的一位先生的帶領下從另一道門出來,果然如那三年級同學所說,這兒坐滿了半數考過的人。
見有新人進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打量這個人的神色,試圖猜測這人考得怎麼樣?因為出來的人多多少少總不免洩漏心情,有沮喪的,有自信的,有微笑的——對於沮喪的多數人不免幸災樂禍,這樣對手就少了一個。偏偏出來的人,多是面露沮喪,這樣大家也就更歡樂。
惡趣味啊惡趣味。
鳳徵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她面無表情,大家看了兩下覺得捉摸不透,也就失去了興致。
“哥!”鶴徵出現在門口。
鳳徵一訝:“你怎麼來了?”
“我跟勃克勞教授說了,今天只練一個小時,趕過來看你。”鶴徵緊張的問:“怎麼樣?”
“哇你們瞧,原來他們就是那對雙胞兄弟!”有人說。
“那麼這個叫哥的就是師鶴徵了?”
“那個勃克勞教授的得意弟子?”
“肯定是了,你沒看見他剛才還提了勃教授麼。”
“何止,聽說咱們這次唱詩班選上,很大原因就是他!”
“為什麼?”
“從來領唱就是高等部的曹佩書,這次換了他,你說呢?”
“謠傳衛小姐對他是不是也……”
鳳徵拉鶴徵在遠一點坐下,瞟了密密八卦的眾人一眼,掏掏耳朵:“好吵。”
鶴徵笑了,也不去管他們,“一定能過吧?”
“那可不一定。我犯了個錯誤。”
她把細節一一說了,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也許我沒希望了。”
“你好像挺不在乎的?”
“努力過了就好了,結果我並不強求。難道說沒選上讓我去撞牆麼?”
鶴徵本來要臭的臉一聽,再臭不起來,“好吧,我買塊豆腐給你。”
兩姐弟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快,大約個半小時之後,所有一百二十名同學在這裡全聚,嘈雜聲中,剛才捧表格的那位先生這次照舊捧了表格出現,不過明顯這次表格與之前厚厚一沓相比,只剩兩頁紙。
他開始在黑板上寫名字。
從右至左。
熱鬧的議論聲頓時停止,粉筆沙沙。大家凝神以待。
第一個名字出來,大家激動地:“第一名,第一名!”
那個“第一名”張大嘴巴,似乎不敢相信。
一個個名字寫出來,越到後來,鳳徵越覺得沒有希望。
第十九名大叫:“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排十九!”
鳳徵一看,正是之前胸有成竹的三年級學生。
最後一個了。
F開頭。
鳳徵,師。
最後一名?
好吧,不管怎麼樣,那的的確確是她的名字。
不管第一還是第二十,只要取得了資格就行了,不是嗎?
先生最後一劃落下,轉身,放下粉筆,看著滿堂高興的,失落的,吹口哨的,流眼淚的,把手抬一抬,同學們以為他有話要說,暫時按捺情緒,待他發言。
“我只有一句,你們順序反了。”
“啊?”
他的手按在鳳徵的名字上:“這才是第一。”
“啊???”
“洋人順序是從左至右,同學們,你們忘記了?”
“啊?????”
“太棒了!姐姐你太棒了,我們回去告訴姥姥,她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鶴徵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快樂,比他自己得了什麼誇讚還高興,一路嚷著,才踏進犁口街,幾乎碰到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