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滋味難言,把耳朵收回來。
“進去?”衛六低低道。
“不了,讓有情人獨自享受他們的時光吧。”她搖頭:“你進去?”
他也搖頭。
“你不是來看太子的?”
“我也不願當電燈泡啊。”
她噗哧一笑,爾後道:“這次車禍,對於太子來說,固然是悲劇,可是能與秀城姐結成連理,又未嘗不是得償所願。”
他攬住她往外走:“是啊,有時哀兵計無比好用。”
她肘他一下:“喂!”
“龍徵這次車禍,存可疑之處。”
“誒?”她擰眉:“肇事者不是查了沒問題嗎,再說是三公子把太子搶救出來的,他也說雨勢太大雙方都有責任。”
他勾起嘴角,笑而不語。
走到大門口,商量去哪裡吃午飯,一個人影溜過來:“大獅子。”
他瞟瞟衛六,將鳳徵扯到一邊:“大事不妙,你讓我們看著的那批學生被拉走了!”
“什麼?!”
“拉走”只有一個含義,就是秘密槍決。
隨著與皖系的硝煙濃起,當局也失去對學生的耐心。之前總座講話將一部分學生哄住,但仍然有大部分留下來,要求當局對黨部大樓流血事件負責,他們到處散發傳單,不少人被抓,關進牢裡,有些被家屬或親戚託關係求人救出,方純毅呢,因屬於骨幹力量,鳳徵撈他兩次,第三次他又進去了。
“他們說要殺雞儆猴,”耗子悄聲道:“要狠狠警告學生一下。”
“被誰拉走的?”
耗子搖頭:“我只見著開著一小列軍隊進去了!小俠現在去跟著,我來給你報信。”
軍隊?
涉及到軍部,時間又緊急,要救人,唯一現成又好用的人……
可是,她不知道會不會讓衛六為難。
一隻手從後繞前彈了下她的額頭:“傻姑娘,男朋友就是讓你撐腰用的。”
耗子看著眼前這個高高的年輕人,他嘴角噙笑,微微眯起的眼睛卻散發出讓人凜然的氣勢。
街道上塵土飛揚,一輛敞篷吉普在前面開道,上面坐著幾個端機槍的憲兵,後面是一輛車廂封閉的囚車。
汽車拐彎時,前面路口突然衝出一群舉著橫幅標語的學生,他們手挽手站成一排,攔住汽車,走過來,高喊口號:“反對迫害!釋放學生!”
坐在吉普車裡的軍官冷眼看著他們逐漸靠近,惡狠狠道:“簡直無法無天!機槍準備!”
衛兵得令,所有人都拉響了拴!
“慢,慢,事情別搞大了,”旁邊的參謀連忙勸,對學生喊話:“各位同學,我們是代表政府行事,請各位回學校去,不要妨礙公務,否則,論罪定罰!”
一名學生代表走出來:“我們是國家的一員,反抗壓迫是我們的權利!你們抓捕學生,殘害學生,受到嚴懲的應該是你們這些劊子手!交出學生,還我自由!!”
群情激奮,口號震天。
“同學們,同學們,”參謀高喊:“大家冷靜,不要衝動,我們這裡沒有你們要的人,不信你們看——”
後廂門拉開,果然是空的。
受騙了!
真正的囚車根本沒走大路,走了一條土路。
衛六親自駕駛著吉普車,加速追趕前面的囚車隊伍,鳳徵坐在副駕駛座上,耗子跟單小俠坐在後車座,眼饞著後備箱裡堆著的美式衝鋒槍。
十一月的雨花臺冷風蕭蕭,山坡邊空地上,五花大綁的學生被推成一排,跌跌撞撞。
賀正廷腰挎武裝帶,一身黃色軍裝,站到學生面前。
“我再喊話一次,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