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不知道我老爹派來西路的是哪個,再笨的笨蛋看到這個也應該知道咱們在這裡了吧。”
“但同樣會引起陸系警覺不是嗎?”
“有本事他們搜山嘍,只要他們有這個精力。”
但如此混戰一團的情況下,只要神經沒錯亂,誰都不會花費如此代價。
尤其是鏖戰了三天三夜的陸系。
自孔明燈亮起,一支隊伍迅速確定了方位,急速行軍,最先找到的卻不是劉景和鳳徵,而是龍徵一行,接著才是二人,最後跟陸系火拼,將他們趕出電力公司,從井內出來衛六師鶴徵,燕徵掩不住歡呼,激動得一把抱住衛六!
“靖少,六少,大少爺。”
隊長譚華心中大石落定,“大家都平安,實在僥天之倖,老天保佑。”
鳳徵看到鶴徵,大家都以為她會責怪弟弟,未曉她什麼也沒說,只嘆了口氣,把手伸向他,鶴徵眼底倏然發亮,背起了她!
大火過後,尖山腳下一帶,儼然一片狼藉。高低不齊的殘牆四方禿立著,磚瓦堆裡伏著燒焦的屍體,陰風慘慘的吹來,帶出一股奇惡的臭味。劉景和忍受不住,吐了兩口唾沫,問譚華:“有煙嗎?”
副官便在身上掏出一包紙菸來,替他點了,劉景和猛吸一口,才覺臭味散了點兒,指指遠處高高低低的城牆:“怎麼回事,好像一下子都停了,今天早上也沒有敵機飛來。”
譚華道:“北方新崛起的鐵血派,大少聽說過嗎?”
“鐵血派?搞笑,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他們以為開武林大會?”
“這個派起名於德國曾經的鐵血宰相俾斯麥,表示‘鐵與血’——”
“得了,還消你說,我知道。”劉景和不耐煩地揮揮手。
“剛得大帥電報,正是這個寂寂無名的派系,在北方佬的議會上以‘保衛國家與人民’的名義宣佈北方進入緊急狀態,派系領導者夙日以高壓手段壓制了所有的反對聲音,成為最高掌權者。”
“哇噻,酷!”劉景和吹了聲口哨:“姓啥?夙?帶種!”
“可不是,那夙日不過二十五六,竟能有如此魄力與心計,最神奇的是,這次掌權之旅,走的是合法程式,議會居然挑不出刺來,所以安福系東北系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黨派措手不及,現在也——”
劉景和一口菸頭噴出:“停停,二十五六?!”
“是的。”
譚華最初瞭解到這些時比自家少爺更不敢置信,之後著手瞭解該人該派的一切,才知道這個黨已經成立八年,最開始是一個小黨,幾乎與南北分裂、北方內閣成立同時。北方自宣佈議會制度以來,由於其標榜民主平等,人人均可參加選舉,導致凡有點勢力的都不甘寂寞成黨結群,政黨多如牛毛——說不定這正是安福系與東北系所希望的,因為這些小黨本身沒有嚴格的程式規範,導致能產生的影響很小,甚至互相攻殲,力量分散,也就沒人能與兩系作對。
若干年來兩系輪流執政,縱然中間有衝突,卻也是皇帝輪流坐,今年到我家。然而世上事從來有利有弊,他們沒想到,若分散的政黨齊心合力呢?——所有的動作都不是明面上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日侵月蝕,在內閣磕磕絆絆的第八個年頭,那個看似無數小派裡頭、最多也是其黨魁有些扎眼的鐵血派,在新一屆換屆選舉獲得了多數黨派的票決。
這無異於扔下一顆重榜炸彈,炸得兩巨頭目瞪口呆,但事情遠未到達最壞那一步,因為鐵血派即使獲得了政黨的絕對多數,卻尚未獲得議會席位的絕對多數,牢牢佔據了席位的兩派不承認指任其為總理,並宣佈此次選舉無效,擇日再選。
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在爭取時間,這個“擇日”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