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竭之日。”
“我理解,”靖承鼎拍拍他的肩:“但是,戰爭時期,軍事第一,勝利第一,一切的措施都必須服從此大局。”
“……”
倘若戰爭失敗,不說前面投入全部成灰,一個弄不好天下都讓給別人,其他何談?
“——印一次吧,彥人,如果別無他法。”
“僅此一次?”
靖承鼎尚未回答,門被推開,一條漂亮的獅子狗竄進來,緊接著靖燕徵的聲音響起:“爸爸,這個討厭的人又來了,我罰衛兵站,他還要管!”
“嬢嬢,”靖承鼎正待呵斥,卻看到靖燕徵身後那個二十來歲穿著一套新式三件套西裝的青年人,換上笑容:“陳公子來了?”
膚色略深的青年笑:“是,又來打擾了,專員叫我定明就好。”
僕人這時才趕上前,為沒有來得及通報道歉,靖承鼎一句你們哪裡攔得住嬢嬢讓他們安心退下,一面看女兒蹲下身在那兒愛撫著獅子狗,道:“嬢嬢,客人在,禮儀哪裡去了?”
靖燕徵抱起獅子狗就走。
“嬢、嬢。”做父親的加重語氣。
“靖二小姐方才跟我打過招呼了,”青年忙說:“就在花園裡。”
靖燕徵鼻內哼一聲。
“莫非這位是粵系陳督軍的公子?”衛彥人聽他名字,想起最近粵系北上的新聞,心中算盤撥得飛快,廣東地區富庶,可惜一直不太靠攏中央,這個關口出現,若能……
“是,在下陳定明,您是——?”陳定明來金陵不久,見眼前人儀表不凡卓爾出眾,天然一股令人折服的氣勢,心道無怪乎都城,人才濟濟。
靖承鼎道:“財部衛彥人衛總長。”
“怪不得!直是如雷貫耳!”青年人雙手握住衛彥人的手,“您好!我父親說,放眼國內,您是洋派代表第一人!”
“不敢當,陳公子才是一表人才。”衛彥人瞅瞅靖承鼎,他心中縱有萬千打算,但沒了解此人來路之前,不會輕易試探,笑道,“我與專員的事談完了,先告辭。”
“大表哥——”靖燕徵卻靠過來,問:“你回大宅嗎?”
“不,我回辦公室。”衛彥人揚揚公文包。
“哦~~~~”靖燕徵露出失望的神情,“縻哥哥最近哪去了,總見不著他。”
衛彥人趕緊溜,靖燕徵帶著狗坐到外面客廳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撫摸著,兀自出神。
陳定明和專員談完出來,就看到穿著綠色長袍罩杏黃色長坎肩的少女沉思的畫面。
靜女其淑。
卷蓬的頭髮,並未梳髻,只盤在頭上把一根絲絛束了四周,鮮豔明媚——這樣的她,褪去剛才在花園中因為寵物而教訓衛兵的蠻橫,其實是很好看的。
他輕輕上前:“二小姐?”
“但丁,咬他!”
蝴蝶般的睫毛抬起,主人道。
血統高貴的寵物當即聽從指示,吠吠朝他衝來。
奈何體積太小,陳定明一手便拎住它脖項,四腳騰空,半空刨舞。
靖燕徵冷冷瞥他一眼,他訕笑著放下:“我請你去騎馬罷?”
“這時節騎什麼馬。”靖公主兜頭不再看他,自顧揉揉竄上來的寵物的頭。
“那末,打網球?我知道有一家室內網球場——”
“懶得換衣服。”
“看電影怎麼樣,或者逛逛百貨公司——”
“行了陳定明,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靖燕徵不耐煩地,“勸你別妄想,雖然我不明白我爸媽幹嘛硬要把我們湊一堆,但你若識相的話就滾,少出現在我面前,煩。”
青年絲毫不惱,水磨功夫一流:“二小姐要是煩,一起出去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