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萬一寄生到你們身上就糟怎麼辦。”
聽到李曉禾的呵斥,鄒綿綿咬著蒼白的下唇,收起峨嵋刺,雙手揮動,白光持續地湧入李曉禾的身體。
體內的靈消耗得很快,但玉兔對李曉禾身上的肉瘤起不了一點作用。
她身上的凸起持續地蠕動,面板的脈絡清晰可見,在肆意地嘲笑著鄒綿綿的無能。
“曉禾姐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沒用,老伯我救不了,連你我也救不了,我、我——”
鄒綿綿緊抿著嘴,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可看著垂眸、罕見的不知所措的李曉禾,淚水,最終還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滴地落在她顫抖的手背上。
“沒事的,綿綿別慌,執筆人先前說過,所有子人神出世後,寄生於宿主的人神才會徹底消失,曉禾你忍著點,我們把它挨個剜出來。”
沈念強裝鎮定地說完,手上的短刀剛剛觸及到李曉禾的肌膚,卻忽地被她一巴掌拍開。
李曉禾抬眸看了手足無措的沈念一眼,卻又迅速垂下眸,她看著手臂上跳動著的凸起,眼皮止不住地眨了好幾下。
片刻後,她像是勸說沈念,卻又好似在勸說自己一般地開口。
“我身上的人神是夏階季段,子人神的數量約有三個,個個都是夏階仲段,你們怎麼對付得了?能確保衪們不會逃跑嗎?
子人神再度寄生,誕生下一批人神,到時候衪們全部出世,在場的你們兩個都逃不掉,更別說這個興安鎮裡的百姓了。”
高強度的寄生能力,這便是執筆人們發現這詭是人神時極度恐慌的原因。
“那你怎麼辦?!”
沈念厲聲質問,他看了眼處於封鎖領域籠罩外的城鎮,街巷密,市井喧,人語雜。
外界,是隨落日而歸的百姓。
他們無法承擔這樣的風險,沈念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眼眶泛紅,無力地抓了下頭髮,左手狠狠地捶在沙發上。
她自己該怎麼辦?
許久,都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
李曉禾始終低著頭,她生怕鄒綿綿兩人看出她眼底湧動的恐懼。
她其實不像外表上看上去那麼堅強,只是將柔弱藏於深骨,每次出任務的時候,實際上,亦怕前行。
懼怕那一瞬的失足,便落入永恆的寂靜之夜。
怕那冰冷的棺木,成了我的歸宿,與父母再見時,只餘方寸間的觸碰。
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她站定心跳如戰鼓,不是不畏懼死亡的吻,而是責任如火,燒盡退縮的魂。
她是主攻,劍已出鞘,若她顫抖,其餘人何以為繼?
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又將何以為望?
她自小就想成為握劍人的,她不應該怕的。
可是現在……李曉禾抬頭望向天空,希望找到一絲指引的餘暉,但天空也沉默不語,只留給她無盡的空曠。
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