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將天地縫合。
附近小區摔盆丟碗的聲響顯得這裡格外寂靜。
姜肆拖著雙腿慢悠悠地轉身,他此時有些恍惚,因為今晚的事務所靜得可怕,靜得讓他不知所措。
怎麼一個下午的時間,一切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姜肆來到李曉禾的靈位前,給她上了一炷香,沈念等人也在。
煙氣縹緲,緩緩上升,縈繞在木牌之上,久久不散。
姜肆雙手垂於腿側,彎腰時,他似乎才恍然般發現,李曉禾真的不在了。
李曉禾她……不會回來了。
一滴灼熱的淚滴答落地,但很快隱入地板。
“曉禾姐,能成為你的學生,我也很驕傲。”
起身抬頭的瞬間,姜肆勉強收拾好自己內心的悲傷,只是泛紅的眼眶,酸澀得厲害。
他似乎這時候才明白李曉禾與霍軍總是拼命壓縮時間,拼命讓他們訓練的緣由。
眼淚是沒有用的,唯有變得更強才能殺詭,才有能力踐行保護一詞。
突然間,姜肆腦海中閃現出李曉禾死亡時的笑容,他心頭狂跳,感覺臉上又熱又燙,似乎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袋上面。
姜肆十指向掌心蜷縮,奮力攥緊拳頭,指關節捏得咯吱作響。
“我找到自己的路了。”
“我自己不能出事,更不想身邊的人有事。”
姜肆對著李曉禾的靈位再次鞠躬,然後徑直走向地下,默默地熟悉著空蕩寂靜的練武室。
正如斐成之前告訴姜肆的那樣,只是一種感覺,一種感覺驅使著斐成加入護華司。
而現在,姜肆才切身地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只是,這種感覺在姜肆成為實習生的兩個多月後才遲遲到來。
……
好不容易醒來一次的木懷國,靜靜地看著用訓練來瘋狂麻痺自己的姜肆。
良久,木懷國在心裡想道:
“他說得沒錯,這是第一步……”
而後又陷入沉睡。
從第二日起,事務所的一切都彷彿像往常一樣。
霍軍每天早早地起來訓練姜肆與斐成,身板依然挺拔,不似那日的頹廢。
沈念依舊整日纏在鄒綿綿身邊,不著調地說著各式各樣的土味情話。
就連桂花樹上的蟬也不嫌累地日夜鳴叫。
掀開鍋蓋又往裡面加了勺鹽,鄒綿綿正做著晚飯,突然,天花板上面的燈光閃爍了一下。
她抬頭看了眼上面發黃老舊的燈管,將手上的水在圍裙上擦乾,自然地擰開廚房的門。
“曉禾姐,廚房的燈壞——”
話並未多想便出口,鄒綿綿突然反應過來,嘴角的弧度瞬間凝結,眼神慌亂地轉身。
“我、我去拿個新的來。”
聞言,沈念將遊戲停頓在失敗畫面的手機裝進兜裡,在事務所外搬了把梯子到廚房。
“霍隊,你去雜貨間看看還有沒有細長的那種燈管。”
沈念將廚房的燈拆下來,對著坐在桂花樹下發呆的霍軍大喊。
眾人漸漸開始習慣少一個人的生活。
只是經常吃飯的時候會多拿一副碗筷。
沈念他們偶爾執行任務,面對詭的襲擊時會忘記躲避,下意識地以為會出現一道劍芒將詭擊退。
只是習慣,時間長了,便會被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