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國子監百里三月去的早,卻沒有想到陸鶴安居然也來了。
見到他,百里三月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上前問好。
陸鶴安正在奮筆疾書,大概是朝堂之上的事務太多處理不完,才帶到國子監來處理。
聽到聲音,陸鶴安抬起頭來,視線在她臉上的紋路掃過,這才輕笑了一聲,“你每日都來的這般早?”
“是……也不是……”百里三月不知怎的有些慌亂,一時之間說出口的話都條理不清。
陸鶴安被她逗笑,細長的桃花眼眯彎成一道月牙,極為好看。
百里三月被這一笑看愣了,記憶之中,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每次見到陸鶴安的時候,他都給她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明明與他走的很近,卻總覺得兩人之間隔著些什麼一般,
像這樣發自內心的笑,百里三月還是頭一回見到。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鬨鬧聲,緊接著以孟擎宇為首的一批紈絝子弟衝了進來,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些什麼。
大概是沒料到百里三月和陸鶴安這個時辰會在課堂中,他們看見兩人之時,皆是愣住了,空氣中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直到片刻之後,陸鶴安好像無事發生一般,提起筆繼續寫起字來。
百里三月抿了抿嘴,將心下想說了話吞回自己的肚子中,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沒關係,來日方長,總還是會有機會說的。
孟擎宇等人當著陸鶴安的面也不敢再放肆,一個個偃旗息鼓,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等待上課。
臨近上課還有半柱香的時間,沈緋歌到了。
見到她,百里三月倒是有些意外。
沈緋歌可是慣愛遲到的,每次都要晚一些才來,虧得陸鶴安寬容,沒同她計較,這若是換做從前的趙太傅,恐怕沈緋歌此刻已經不知道要抄多少遍書了。
“昨日皇后讓你抄的可都抄好了?”見她坐定,百里三月探過頭去小聲問道。
沈緋歌點了點頭,突然抬眸看向她,目光中的熾熱看的百里三月一愣。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沈緋歌高聲道,“多謝郡主救命之恩,昨日之事,在下無以為報,若是日後郡主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在下必會傾盡全力。”
沈緋歌這番話說的並沒有收聲,在本就封閉的學堂中更為醒目。
一時間,數十雙眼睛齊唰唰看了過來,目光中有的透著好奇,有的透著揣摩。
“你……”百里三月眨巴眨巴眼睛,難得地有些呆愣住了。
沈緋歌說完這一番話,摩挲摩挲下巴,想了想,又是一拍手道,“老傢伙昨日就是這般說的,沒錯了。”
她口中的老傢伙,自然是如今的鎮國大將軍沈定遠。
而她方才的那一番話,百里三月猜測,大概是沈定遠讓沈緋歌代為轉達,可誰知沈緋歌覺得麻煩,就這麼大張旗鼓地說了出來。
百里三月微微搖了搖頭,若是沈定遠知道沈緋歌這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定會氣的腸子都悔青了。
“老傢伙不知道抽的什麼風,非要我對你說這番話。”沈緋歌嘀嘀咕咕道。
百里三月微微搖了搖頭,據她所知,沈定遠在朝中一直是處於中立狀態,不投靠任何人的門下。
也正是這樣一個性子,說出剛才的那一番話,就顯得更為難得了。
不過百里三月並不打算領他這個人情。
幫助沈緋歌的時候本就是她出於本能的反應,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從沈緋歌那裡得到什麼好處了去。
不知怎麼,百里三月突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她輕咳了咳,故作深沉地開口道